井渺抱著頭,蜷縮在扶梯的地面形成的三角空間里,邊哭邊叫。
“渺渺!”席斯言沖下來,看到他被淚和汗洇濕的臉,“哥哥在這里,不要怕,渺渺過來。”
他伸手去觸碰他,井渺條件反射地發抖逃竄,卻沒有可以再繼續躲藏的地方。
席斯言目光一沉,先果斷收了手。井渺似乎認不出自己來,把頭埋在雙腿間嗚嗚嗚地哭泣。他幾乎感覺到一股腥甜味涌上喉嚨,席斯言墻迫自己鎮定下來,快速打開通訊器:”喂,自森!帶你姐姐來,渺渺出事了!“
井渺哭的嗓子全啞,尖聲驚叫變成沙啞的嗚咽。
席斯言心都快碎了。
“渺渺,你抬頭,乖,看看哥哥。“席斯言小心翼翼地湊近他,散發信息素安撫Omega,”你看,是哥哥,認識哥哥嗎。”
“嗚嗚。”他跪著爬了兩步,看著席斯言撕心裂肺地哭,吼叫聲幾乎把席斯言的心臟震裂。
“哥哥,血,好多血。”井渺哭的說話都不利索,“在我、我的衣服上,好多血,哥哥的血,好疼,好疼!”
他拽著自己干凈的睡衣下擺不停揉搓,仿佛上面還有斑駁的血跡。
“血,都是血,哥哥的血。怎麼辦?怎麼辦?”井渺一邊抬手擦眼淚,一邊想去碰那只手臂,又發著抖縮回來,跪坐著泣不成聲。
席斯言咽下喉嚨里壓抑不住的血氣,他小心地把小孩抱在懷里,用袖口給他擦眼淚,“不哭啊寶寶,哥哥好著呢,一點事都沒有。你看,哥哥在呢,不怕,我們到家了,很安全的。”
他伸手摸過小孩還留有咬痕的腺體,輕輕吻了一下:“要看你的小雪狼崽崽嗎?王淞哥哥給你帶回來了,我們去看雪狼崽崽好不好?”
井渺抖著肩膀,慢慢止了哭聲,但還是害怕。
席斯言微微松了一口氣,他拉著井渺的手,去摸肚子:“你這麼哭,會嚇到他。”
井渺眼睛懵懂地眨了眨,仿佛才想起來自己揣著一個小孩子。
他猛吸了幾下鼻子,低著頭,用哭腔笨拙地安慰:“不、不怕,哥哥......哥哥在陪著我們,不要怕。”
席斯言抱緊他,重重地吸氣呼氣,壓抑住自己喉嚨里的顫動。
他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控制住自己用溫柔的聲音哄他:“我們回房間好不好?要哥哥抱嗎?”
井渺伸手去攬席斯言的脖子,又猛地收回來:“渺渺可以,自己走。”
“好。乖寶寶。”席斯言把他扶起來,慢慢地把小孩帶回臥室。
席斯言坐在床邊,用熱毛巾給他擦腳,Omega白而飽滿的腳慢慢回了溫。現在還沒有入冬,并沒有打開地暖,書房沒有鋪柔軟的地毯,席斯言想著一會就讓蔣阿姨去開,明天就給整個別墅全鋪上毯子。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井渺就又會這樣赤著腳跑出房間。
Omega躺在床上,一邊慣性地抽噎,一邊緊緊地盯著席斯言,好像生怕一眨眼,人就沒了。
席斯言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釋懷這樣長大了、又沒完全長大的井渺。
那麼在乎他、那麼依賴他。
眼睛里什麼都裝不下。
他自私地想,如果可以,這樣也很好,反正我們都離不開彼此。
要麼一起枯竭凋謝,要麼混著血肉生長。
席斯言俯身親了一下他的嘴唇,濕潤咸澀,還有些涼:“哥哥去放毛巾,你數秒,5秒鐘我就回來,好嗎?”
井渺委屈地撅嘴,忍了很久才沒有掉下眼淚,他輕輕松了拽著席斯言衣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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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樂~
第29章 瘋病
甘靈犀和甘自森來的時候,就看到席斯言靠在床頭坐著,右手臂把小孩攬在胸口,然后抬著書本給他講故事。
這次倒是沒有聽見兒童故事。
甘自森很意外他聽見的是《信息素的歷史長河》。
“這不是好好的嗎?”甘自森抓頭,“我嚇得魂都沒了席斯言。”
甘靈犀也捂著胸口喘氣:“我是一個36歲老女A,竟然還能體驗一把極限飆車。”
井渺看到房間里來了其他人,下意識地縮了縮。
“是自森哥哥和靈犀姐姐。”席斯言溫省道,“渺渺要有禮貌。”
小孩不太情愿地坐起來,懷里抱著一個仿生公仔,他很乖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然后糯糯開口:“自森哥哥好,靈犀姐姐好。”
甘靈犀:“哎喲乖寶貝,來姐姐抱抱!”
甘自森:“......”
席斯言:“呵呵。”
甘靈犀和他溝通了幾句,又用探測天賦檢查了一下他肚子里的小崽崽和他的腦部神經,然后順手幫小可愛掖了一下被子。
“有點應激癥,他心理承受能力很差。其他自然反應都很正常,最近盡量陪著他,小孩子的大腦嘛,忘性大,還有肚子里這個。”甘靈犀看著井渺一臉懵地表情忍不住各種愛泛濫,上手捏了捏他的小臉,“是不是呀?肚子里這個舍不得你受苦呢。”
井渺撅著嘴摸摸自己的臉頰,委委屈屈地看席斯言。
甘靈犀亮眼放光,又要伸手,被席斯言握住手腕。
“嘖。席斯言,尊重一下女士好嗎?”
“你是一個Alpha,尊重一下我的老婆。”
甘自森輕咳:“腺體能量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好好休息吧。”
甘靈犀翻了個白眼:“出去聊聊?”
“那你們先出去,我把他哄睡就出來。”席斯言重新坐回床邊,旁若無人地開始繼續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