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有猜錯,對方來自上三城區,甚至有可能,是中心城區某股勢力雇傭或豢養的犬牙。
“沒有人,我去三樓。”
那個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席斯言聽著他一間一間地踢開房間門。
他把井渺死死保護在身后,整個身體把他壓在墻角。
小孩因為害怕在身后一邊發抖一邊哭,卻還拼命忍著不發出聲音。
席斯言數著自己的心跳脈搏,牢牢捏著手里的東西。
到隔壁房間了。
那個人顯然對于抓他們這件事很放松,還哼著調子。腳步聲越來越近,席斯言呼吸頻率越來越低。
房間門被一腳踢開。
他們和那個高大的男人打了個正面對視。
席斯言毫不猶豫地對著他抬了一下手,空氣里很安靜。下一秒,男人就在無聲的震驚里直直摔在地上,血液順著他破洞的胸口爭先恐后涌出來。
砸的這棟老房子驚天響。
席斯言丟了手里的小銀條。
那是他猶豫后最終還是決定帶上的武器,是軍事院新研發的不凝血微型手槍,只有一發子彈,可以避開任何安檢。
“奧良!你在干什麼!”樓下傳來其他人的詢問和慢慢走上來的腳步聲。
席斯言走過去,看著滿地鮮血覺得有些眩暈,他快速在這個男人摸索,拿到一柄匕首。
“走,渺渺!”他把小孩拽起來,迅速從聲音傳來的右邊跑。
“在左邊最里面的房間!”
這棟房屋是對稱設計,有兩個樓梯,席斯言有限的逃生知識只能讓他想到吸引這波人從他們發出聲音的左邊上來,然后他們從右邊跑,那麼應該還是有機會逃出去的。
“四個人!”井渺跟著席斯言奔跑,急急地說,“門口還有人哥哥!”
席斯言大腦停了一瞬,來不及了。
他抱起井渺躲進一樓的書柜區,一顆子彈在他們身邊劃過,穿過玻璃書柜釘在墻壁上。
這群人有槍支,席斯言發現他們的處境更艱難了。
“草!他們手上有武器!被打到傷口無法凝血!奧良已經死了!”
席斯言躲在書柜后,聽到近處的人一腳踢翻了一個柜子:“他們在一樓的圖書區!”
那個男人抬著槍,側身時剛好錯過了席斯言和井渺的身影。
席斯言毫不猶豫地抬起刀刺上去,但對方反應很快,火速避讓,席斯言只劃傷了他的手臂。
面目猙獰的男人轉過來低啐:“媽的!”
似乎是想為自己受傷的手臂報仇,男人快速切換了匕首,臉上陰笑,朝著......席斯言身后的那個男孩子刺過去。
井渺在背后發出尖叫,席斯言毫不猶豫抬了手擋在Omega面前,噴薄的鮮血濺在井渺的白色毛衣上。
“嘖!”席斯言捂著流血的手臂,死死擋在井渺身前,“你會后悔的。”
“如果不是老板說不能殺了你,你以為你和你脆弱的Omega能活這幾分鐘?”
男人似乎還想刺他一刀。
“啊!”井渺嚇得尖叫,“哥哥!哥哥!”
席斯言捂著傷口的五指,忽然蜷縮起來,指節拱起。
抬刀的男人動作停了一下,然后痛苦地捂著腺體跪下去:“啊啊啊啊啊!”
空氣里濃重的蘭花香像高濃度的液體打翻,順著席斯言的血液,在緩慢失效的阻斷劑下,完全爆發出來。
“草!”剛沖到樓下的幾個男人也痛苦地癱軟成一片。
席斯言因為失血過多而漸白的臉色終于片刻放松下來,他松開摳挖傷口的手,帶著一個掌心觸目驚心的紅色液體拉起Omega白皙脆弱的手腕,往外面跌跌撞撞地跑。
“別想走......”
花香信息素的壓迫力不強,到底因為打了阻斷劑,基因壓制不是那麼的強烈,地上扭曲的男人,緩緩舉起手里的槍,艱難地活動手指,試圖對著他們的背影開最后一槍。
席斯言轉過身,幾乎是有些絕望地閉了一下眼。
井渺哭著抱著他,而席斯言甚至沒有推開他的力氣。
“渺渺……”
陌生零散的記憶穿進井渺的大腦里,他記得一個醫院,一張推動的病床。
席斯言身上很多傷,干涸的血液,昏迷的臉。
他的心臟驟然裂開,幾乎要撲到那張病床上。
“席斯言!席斯言!”兩個人拽著他的手臂,阻止他失去理智的動作。
一聲槍響,井渺腦內所有混亂的聲音終止。
席斯言沒有感受到自己身體被洞穿,反而是地上的男人,尖叫著扔了手里的槍。
他的肩膀幾乎被打開了一朵花。
席斯言下意識地把看起來被嚇的呆愣的井渺按在懷里,這樣的畫面,太血腥。
“嘖!抓一個手無寸鐵的科學家,和一個小孩,竟然要這麼多人?”
空氣里是有些灼熱感的信息素,象征著他的主人是一個攻擊性天賦的Alpha。王淞踏著軍靴進來,毫不猶豫地對著地上另外三個人的肩膀,也開了一槍。
“我是不是早就說過,讓你跟著我學點軍方格斗術?”王淞吊兒郎當地轉頭,看到兩個人一身鮮血淋漓。
“靠!斯言!”王淞攙一只手扶住已經快站不穩的席斯言,一只手幫他扶住瑟瑟發抖的Omega。
“渺渺......渺渺沒事了……你們怎麼這麼久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