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們回去?”
“可渺渺想要做一年的好夢。”
席斯言嘆了口氣,揉揉他的頭:“好,那就走到走不動為止,剩下的路,哥哥背你走。”
他讓井渺在民宿的大堂等著自己,然后快速跑到街對面去買那種夢神符紙和竹竿。
井渺坐在最角落的藤編椅子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著來往的旅客。民宿老板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個低級Alpha,很溫文儒雅,隨時都微笑著。
他好奇地看著那個老板如何和客人社交,覺得很神奇。
后來進來了一個穿著深黑色風衣,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人。
井渺微微直起了背脊。
民宿老板似乎認識他,他看見對方好像打開通訊器展示了什麼,然后民宿老板一臉無奈地搖搖頭,男人沒有多停留,就離開了。
一分鐘后,席斯言回來了。
他們跟老板借了筆,井渺不想讓席斯言看見,煞有介事地背到一旁去寫字。
老板笑著問:“要去跟夢神祈福嗎?”
“嗯。”
“今天的煙火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你們是要去徒步九公里,還是去煙火廣場參加篝火宴會?”老板友善提醒。
席斯言愣了一下:“半個小時?之前不都是一直放到夜里兩點嗎?”
“你們功課沒有做足啊。”老板笑笑,“夢神節最后一天只燃放到十一點鐘,因為有通宵的篝火晚宴,看著馬術表演隊然后繞著篝火轉九圈,夢神也能收到你的祝福。”
席斯言噎住,他猶豫了一下:“人多嗎?”
“那當然啦,人很多的!不過你們放心,出動三支警衛隊呢,不會發生踩踏事件啦,有專門的環形繞圈跑道,大家都排隊歡慶的。
”
席斯言點點頭:“謝謝。”
老板擦著手上的酒杯,看了他們兩個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你們是從第四城區來的,對嗎?”
席斯言眼睛微咪,沒有什麼更多的表情變化:“當然,怎麼了嗎?”
老板顯然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嗯?”席斯言裝作無意地把玩了一下老板的金屬打火機,“話里有話?”
老板擺擺手:“唉,就是,前年有隱瞞行蹤從第二城區來的高級,非要去湊篝火晚宴的熱鬧,結果造成了麻煩。我們家妹妹就遭殃過。”
席斯言很震驚地瞪眼:“啊,太不自覺了吧?隱瞞身份是為了旅游嗎?”
“是啊!我真是無語,具體不清楚,鬧的很大被政府強制遣送回去了吧……不過說起來,我妹妹還說那人跟逃命似的,特好笑,要我看啊就是素質差。”
“嗯,素質真差。”席斯言很走心地吐槽,“不過......我們都住了好幾天了,老板還擔心我們是高級嗎?”
老板看著席斯言審視的目光,忽然抖了一下。
他討好地笑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唉,我冒犯了,真的抱歉,但我絕對沒有惡意。”
席斯言頷首:“嗯。沒事,理解。”他沒再看老板,對著井渺招了招手,“寫好了嗎?我們走了,去看你喜歡的馬術表演。”
井渺一下子雀躍起來,趕緊補完了最后幾個字,拼命甩了甩,文字就消失干凈。他認真粘在竹竿子上,蹦跳著過來:“那我們快走吧哥哥!”
老板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松了口氣,應該是想多了吧。
他想起剛剛走進來的那個男人。
一身黑,戴著口罩,頭發也遮了大半眼睛,脖子上戴著抑制環,他沉默著打開通訊器,上面展示了一行字:“到目前為止,確定沒有中心城區來的旅客嗎?”
老板搖搖頭:“您早上就來檢查了一圈,我這里真的沒有中心城區的客人,也給您看過入住名單了。”
“行吧,例行盤問而已。”通訊器上跳出一行字。
“今個兒怎麼不說話?”老板笑道。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搖搖頭。
“真辛苦,您好好養幾天。”
男人點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害,每次到夢神節,便衣警察都好忙,到處排查是否有高級。”老板感嘆道。
今年好像特別嚴格,早上就繞著所有房間檢查了一遍,也查了入住名單,晚上還來再問一次。
老板聳聳肩:“夢神節快樂。”
“哥哥。”井渺走著走著才想起這件事來,“我看到一個奇怪的人,他穿一身黑,戴著抑制環。”
席斯言掃了一眼周圍,幾乎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這樣的打扮的便衣警察。
“是保護大家安全的便衣警察。”席斯言溫聲道,“你看,到處都有。”
井渺看了一圈,然后皺著眉搖頭:“不是的哥哥。渺渺知道便衣警察,昨天晚上見過,進城的時候也見過。”
靠近煙火廣場,人潮涌動,火光沖天,大家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很是熱鬧。
席斯言帶著他從外圈排隊繞圈。
“嗯?渺渺覺得哪里不一樣?”
“他的通訊器和我們的一樣!”人群里說話很費勁,井渺被席斯言牢牢地保護在懷里,他還是怕席斯言聽不清,扯著嗓子喊。
“什麼?”席斯言表情一變。
井渺抬起自己的手腕,很認真地說:“我見過老板的通訊器,爺爺的通訊器,還有這里絕大多數人的通訊器,都沒有我們這樣的亮光。”
他們的通訊器固定帶中間,有一道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但是在很黑的色彩對比下,就會發出微弱藍色熒光的裝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