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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東西。
我是你的Alpha父親席斯言。
很遺憾寫給你的第一封日記是對你的道歉。
在你堅強、快樂、治愈地在母親身體里長大時,我卻總想到生命的結束。
我可能不是你想要的無所不能的那個角色,我一直懦弱而貪心。
在每個你自由呼吸的夜里,我總想到他頭上的傷疤。
想到他為我犧牲的所有。
可神總偏愛我。
很抱歉,在你已經快三個月的時候,我才開始期待和幻想你的降生。
我們家只有一個乖寶寶。
所以你可以做那個吵鬧的小孩。
我想,我也會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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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們先啟程去奧爾勒牧場。
井渺全程都新奇又興奮,絲毫沒有表現出記憶回溯的模樣,他在奧爾勒的蒲公英操場小心翼翼地跟著守屋的老婆婆編了一個必須小心捧著的蒲公英花環。
“我要把它送給我待會要見的第一個小孩子。”
在人口出生率日漸低下的年代,福利院或孤兒院已經是很少見的社會機構。
有很多無法生育的家庭,努力達到條件以后,排著隊領養小孩。
奧爾勒牧場不大,福利院里也只有三個小孩,而且都已經被預定領養。
兩個Beta,一個Alpha。
他們接受很好的照顧和教育,目前都沒有進化為高級信息素的表現。
井渺和席斯言到達的時候,那個四歲的Alpha小男孩剛好今天要跟養父母一起離開。
他膽子很小,一直在哭。
“為什麼有爸爸媽媽還要哭呢?”井渺不理解。
“因為未知。”席斯言看著他小心地抱著那個用透明塑料罩保護的蒲公英花環,“未知是最可怕的,好、壞,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
”
井渺眨眨眼。
“啊,你是土豆味兒的。”他在小男孩面前蹲下,笑容漾到眼底,把小男孩迷的愣在原地,哭聲戛然而止。
席斯言在他身邊一起蹲下,問這個孩子:“要回家了開心嗎?”
男孩子搖頭,又點頭。
井渺小心捧上那個蒲公英花環,眼睛彎的像月亮:“送給你,待會跑著去見新的爸爸媽媽,她們就會在你身后嘩啦啦地飛雪。”
小鹿猶豫,沒有很快伸手接。
“別怕。”井渺笨拙地安慰小孩,“不是不好的東西,我編了1個小時11分鐘40秒呢,打散了84朵蒲公英,好不容易才保存到這里的。”
又像是在委屈地抱怨。
男孩子抿抿嘴唇,然后低下了頭:“謝謝哥哥。”
井渺笑的更開心了,他小心翼翼地湊近,然后戴著男孩子頭上。
手指從小朋友腺體邊滑過的瞬間,井渺愣了一下,然后轉頭對著席斯言說:“他真的很害怕。”
席斯言:“嗯?”
這時候男孩子的養父母到了,那是一對AB夫夫,緊張又生疏地來牽小孩子的手,期待、喜愛還有憂慮都寫在臉上,他們看上去很質樸,再三和負責人道謝后,就準備離開。
但是小鹿又開始焦慮地哭,抱著柱子不肯走,一眾大人手足無措,連帶著另外兩個小孩子都一起悲傷。
四歲的孩子,真的知道悲傷嗎?
井渺站在原地,沒有上前。他定定地看著他們,席斯言看到他眼睛短暫地失焦又恢復正常,只是一瞬間。
小鹿突然止住了哭聲,他仰頭看著這兩個慌亂不已的新手家長,一會掏糖,一會有些滑稽地做鬼臉:“小鹿,小鹿乖,爸爸們......會照顧好你的。
”
男孩子順從地點點頭,然后試探地沖他們伸手。
Alpha受寵若驚地抱他,在日光下,井渺看到這位爸爸額頭上的汗和他露出大牙的幸福和快樂。
席斯言陪井渺一起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慢慢走遠。
沒有像井渺預想的那樣,跑著過去。
男孩子被Alpha抱著,走路的顛簸時不時就震散一朵蒲公英。
他隔著草場回頭看井渺,對著他揮了揮手。
井渺也笑著和他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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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寶寶可以有兩個的。
第23章 引力
“為什麼要安撫不愿意離開福利院的小朋友?”席斯言蹲下來,幫他系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的鞋帶。
井渺低著頭看席斯言寬闊的肩膀和烏黑的顱頂。
“因為我感覺到了哥哥,他們是真心的喜歡小鹿。”井渺一字一頓地說。
“好了,這次系的很緊。”
席斯言站起來,溫和地問他:“渺渺怎麼感覺到的?”
“不知道,就是感覺到的。”他抱著席斯言的手臂,思考了一下措辭,“我每次感冒的時候,爸爸媽媽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擔心、慌張,康復以后會欣喜、慶幸。
蘇皖最怕看見他因為發熱要在額頭上放一塊白色熱毛巾的樣子。她總會恍惚想起被席斯言一把推開,腦袋流血,裹著一圈圈紗布的井渺。
她換了家里所有的毛巾,全部換成灰藍色。
但蘇皖還是害怕他生病。
她在日日夜夜的愧疚和心疼里,發現自己真的很愛這個Omega,不管他是一個孩子,還是兒子的伴侶,蘇皖都再經不起失去。
這是母親。
井渺認真說:“我覺得小鹿會很幸福的。”
席斯言牽著他柔軟的手:“嗯。
”
“剛才那兩位先生走的時候還和我們確認了兩遍,小鹿是個低級信息素呢。”負責人感嘆道,“其實大家都不是很想成為高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