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軍頭目注意到他清明的眼神,瞬間爆炸:“媽的,席斯言抵抗麻醉!”
他驟然睜眼,知道事情敗露,看到明晃晃的針頭,向自己侵襲而來。
生死一刻,他再一次想到井渺,他的Omega,真的很怕打針。會不停發抖,咬著牙把手臂伸的筆直,又堅強、又脆弱。
不要、不要傷害我的渺渺,我不怕針。
......
席斯言從回憶里抽離,面色蒼白:“爸,這些事,都要拜托你。”
席玉城點頭,面色嚴肅:“嗯,回去休息吧,你做你想做的事,照顧好渺渺,其他的,爸爸會做好。”
“爸,我還需要一份報告。”席斯言垂著眼睛,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五年前,從我被救回來到出院,我和渺渺所有的,就診報告。”
席玉城沉默下來,顯然是抗拒的姿態。
“我可以,我沒有問題。”席斯言平靜地強調,“請您相信我,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那段封存的記憶,就像是斬殺席斯言精神平衡線的鐮刀。身為父母,不僅想保護一個腦子壞掉的孩子,還想保護自己從沒冷靜下來過的兒子。
席玉城面色沉重,許久后,他緩緩點頭:“好。”
第17章 月亮
他回到房間,井渺睜著眼睛看窗外圓圓的月亮。
席斯言一怔,輕輕打開了廊燈:“哥哥吵醒你了?”
男孩子轉過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笑瞇瞇的。
“哥哥,我看過這樣的月亮。”他伸出手,指著窗戶外面渾圓的月亮。
蘇皖少女心很重,席斯言還小的時候就一直很想要個女兒,可是她總歸不是那個幸運的Omega,一生注定只能有一個孩子。
井渺陰差陽錯變成小孩子以后,蘇皖在他身上發揮自己壓抑多年的養公主母愛,她把他們的房間弄的夢幻而可愛,連窗戶都用漂亮的陶瓷藤裝飾,上面墜著水晶花。
男孩子指著這扇漂亮的窗戶,眼睛微微彎起來:“它沒有這麼低,沒有這麼漂亮,有一條一條的豎線,它們把月亮切開了。”
席斯言皺了一下眉,把人抱起來坐好:“渺渺在哪里見過?”
“不知道。”他回答地很輕快,看起來還有些開心,“我喜歡看月亮,哥哥。”
席斯言摸摸他的頭:“第六城區有個很高很高的聚電塔,哥哥以后帶你去那里的最高層,那是我們城邦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我們可以很近的看到月亮。”
“好。”井渺張開雙手,往他懷里鉆,“哥哥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的。”他在他身邊躺下,牽著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側撐著身體哄他睡覺“睡吧。”
井渺把那只小雪狼拽在手里,目不轉睛地看著席斯言。
“今天哥哥給你講,愛聽故事的月亮。”
“池塘邊,小猴子給小動物講故事,月亮也來聽,聽到很好笑的地方,月亮腳一滑,掉到池塘里去了。
池塘里的水好冷,月亮冷的發抖,它縮小了一圈又一圈......”
井渺呼吸漸漸平穩,空氣里漫起香甜的花香味,席斯言開始感受到困倦,他呢喃著那個講了很多遍的故事,直到結尾。
“月亮在池塘里住了三天,在樹洞里住了三天,在兔子窩里住了三天,他還是一點也沒長大,小猴子說,那我就繼續給他講故事吧。”
那就不要長大,我可以永遠給你講故事。
“嗯?看來我們渺渺吃醋越來越厲害了呀。”甘靈犀拍拍男孩子的頭,對著席斯言笑的玩味,“你以后啊,恐怕不能再接觸任何Omega了,哎你說,這個世界上有能夠控制自己信息素外溢的抑制環,為什麼不研發不沾染信息素的噴霧呢?”
井渺躺在一個沙發床上,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席斯言。
“如果有這樣的東西,阻斷劑就只需要屏蔽基因壓制,而不是還要考慮降低腺體和感官對信息素的敏感了。”席斯言握住井渺的手,聲音溫柔,“渺渺不怕,今天靈犀姐姐是給你看寶寶的,不疼的。”
五年前的穿透檢查還會有短促的刺痛感,現在技術進步,已經把痛感降得很低了,更何況甘靈犀是直接使用天賦做檢查。
井渺點點頭,乖乖掀起自己的外衣。
“懷孕60天以后,部分母體就可以和胎兒進行微弱的情緒交流了。”甘靈犀笑著說,“渺渺有感受到你的孩子和你說話嗎?”
井渺迷茫地搖頭:“聽不到。”
甘靈犀揚了揚眉毛:“他的心臟在跳動,你可以聽到嗎?”
“聽不到,那是什麼聲音?”井渺側頭看席斯言,“是哥哥胸口會發出的聲音嗎?”
席斯言愣了愣,然后摸摸他的額頭:“沒有那麼強,這個時候的胎心跳動很微弱。”
“那我怎麼樣才可以聽到?”
如果是一個正常成年的孕夫,會很容易和自己身體里茁壯成長的胚胎產生聯系,不需要儀器,也不需要外物輔助,他們會通過肉體、血脈、信息素作為介質,聽到這個小生命的一切聲響。
人們把這個神圣的生理過程,稱之為“諦聽”。夭夭
那是每一個母親,和自己孕育的生命,加密的交流。
他們在母體里,還沒有人體的形狀,卻已經有了微弱的思想。這就像是神給予每個孩子的祝福,讓他們在孕床就感受從無到有的過程,感受誕生,也能夠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