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渺撲上去抱住他,眼里的歡喜按捺不住:“哥哥好漂亮!我好喜歡你!”
他點了一下席斯言胸口的琺瑯月季胸針,然后又抱著席斯言撒嬌:“我以后可以跟著哥哥出去工作嗎?喜歡哥哥穿這套衣服。”
跟著我出去工作。
席斯言思想短暫飄走,他溫和笑著摸Omega的頭:“你喜歡我可以天天穿給你看,我們先走吧。”
蘇皖囑咐他盯好井渺不要在晚宴上吃壞了肚子,然后目送他們乘坐沙沙。
井渺扒著窗口看這個世界。
陌生又熟悉。
上次離家出走,他心里害怕和不安大過一切,都沒有好好看過路上的風景。
沙沙顯然很喜歡他,已經自動調整了哄小孩模式,代步器播放輕柔的鋼琴曲。
“哥哥,那是什麼?”
高聳入云天的高樓在白日亮著湛藍色的燈光,看上去像一根被閃電纏繞的矛,漂亮又奇幻。
“那是低級信息素研究院的標志大樓,獨角海星。”
“我可以去嗎?”井渺問,“看上去好厲害。”
“不可以。”席斯言淡淡地否定,“起碼現在,不可以。”
井渺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后好奇道:“我以前就很想知道,高級和低級,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住酒店的時候,也這樣劃分呢?”
席斯言臉色平靜:“是社會階級,是基因屏障,是身份象征。”
是我想打破的東西。
“聽不懂。”Omega苦惱地搖頭,“哥哥,我們是高級還是低級?”
“我們兩個都是高級,所以都不能去低級信息素人群密集的地方。”席斯言說道。
井渺露出遺憾的表情:“好可惜,那個海星,我很喜歡。”
他們到達“雅白”科技會館,席斯言的代步器才進入區域,就提示到了金教授。
老爺子很高興地出來親自迎:“哎喲,我真是怕你臨時反悔,又不來了。”
代步器上下來一個矚目的Alpha和一個美麗的Omega。
金教授短暫出神。
上一次見到井渺,還是那個封閉診療醫院的手術室門口。
左邊是席斯言的手術室。
從井渺身軀里用特殊天賦取出來的“孩子”裝在一個保溫箱里,被推進左邊的手術室。
他哭的眼淚似乎要變成珍珠一顆顆滾到地上,移動病床上的Omega伸出細瘦的手,指尖堪堪碰到那個保溫箱的邊緣。
井渺在哭,卻沒有哭出聲音,他努力伸直手,想要抓住那片消散的虛無。
Omega發出細碎的嗓音:“寶寶......”
他動了動嘴唇,金教授分明地用眼睛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說,對不起。
Omega的手垂下來,他被巨大的悲傷淹沒,蘇皖和席玉城抱著他哭,而井渺只是流著眼淚,失神地看著天花板。
金教授這輩子都記得這個場景。
每每想到,他都感同身受地痛苦。科學家其實是最冷漠的人,他們見過了各種生物的更迭重生,有機無機,鮮活或者冰冷。
但他們沒嘗試過抉擇的悲傷。
井渺是被迫站在獨木橋中心的那個人,一邊是他的愛人,一邊是他的孩子。
無論選擇哪一個,他都會終生痛苦。
而他們這些所有的圍觀者、促成者,都是兇手。
井渺站在席斯言身邊,和他十指緊握,純白不染,沒有痛苦,只有天真。
金教授無形地松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你還是第一次帶他出來。”
席斯言握緊井渺的手:“嗯,他想來看看。”
“好幾家富豪聽說了你放棄天府澤,想要終止投資。
”金教授嘆氣,“城邦政府公用資金有限,失去貴族投資,財政全力支持天府澤會很艱難,而且還有其他城邦也在,涉及外交顏面,我也是沒有辦法。你不愿意參與,我們不強求,這次晚宴你出席,先暫時穩住投資吧。”
席斯言臉色微沉:“我知道了老師,你放心。”
井渺小聲問:“哥哥,是什麼意思?”
“哥哥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和寶寶解釋,晚上回家和你說,好嗎?”席斯言和他說。
井渺眨眨眼:“是和哥哥要離開三年這件事有關系嗎?”
席斯言愣了愣:“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我聽到了。”Omega垂下眼眸,“你和自森哥哥說話,我聽到了哥哥,所以你是不是一定會離開我?”
原來那時候,他沒有睡著。
席斯言俯下身,握著他的手親吻:“不會,我不會離開你,我永遠在你身邊。”
“什麼?席斯言帶了一個Omega?”某位科學家驚起,“真的假的?是家里那個嗎?”
霽月正在翻書的手一頓:“席斯言?”
“嗯,是啊,聽說是個好漂亮的Omega,哎喲我們學院那幾個年輕副教授,全去看了。”
霽月放下書:“我也去看看。”
“哇,這個白色圓球是什麼?里面的彩虹旋轉扶梯是什麼呀哥哥?”
“是動態展示球,里面是高級Omega的基因圖列。”
“那這個是什麼呀哥哥?像小熊貓的尾巴!”
“這個就是小熊貓的尾巴,人造合成,很逼真,圍在脖子上很舒服。”
井渺趴在那個圓柱體玻璃上看著蓬松的尾巴滿臉羨慕:“好想摸一摸。”
“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買一條回去。”席斯言揉揉他的頭。
井渺笑瞇瞇地抱住他:“我可以送給爸爸嗎?”
“可以啊。
”
偌大的科技會館,他們身邊一下子圍了很多人,從好奇興奮里緩過勁來的Omega回頭一看人群,直接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