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半個多月楚芮的確一直沒來找他,但是手機里的信息一直沒斷過,他把他手機號拉黑了,楚芮就再用新的號碼給他發,拉黑一個就換個新號,后來他懶得再拉黑,他想發就發吧,他就當看不見。
短信一天三五條到十幾條不等,這段時間他壓根兒就不用看濱城的天氣預報,每天早上一醒,手機里的短信就會提醒他今天濱城是什麼天氣,要不要帶傘,要不要加衣服,中午問他吃了沒,晚上發一條長長的信息,跟他說自己這一天忙了什麼,早上開了會,中午去實地考察吃了盒飯,晚上幾點回去的,偶爾還在短信里抱怨工作上的麻煩,睡覺前再給他發條晚安。
不管幾點,每天如此。
廣浩波不想看,看過就刪了,但一直也刪不完也刪不干凈,后來干脆不看了,現在他的手機里,已經有大幾十條未讀短信提醒了。
除了發短信,每天早上咖啡館一開門,他就能收到一大束紅玫瑰,他說了很多次不想收,但送花的人定時出現,他不收,送花的人放下花就走,葉淶怕浪費,現在咖啡館里跟家里的每個房間里都插滿了鮮花,多余的也都被葉淶做成了干花。
每次花里還夾著一張粉紅色的手寫卡片,依舊是一筆一畫,筆尖在卡片上劃出深刻的痕跡——
小波今天要開心,落款楚芮。
小花在他懷里咕嚕幾聲,廣浩波又拆了根鱈魚腸,打開手機給小花拍了段視頻,發給了之前養了小花四年的夫妻。
那對夫妻從楚芮那里要到了他的聯系方式,說想看看小花,廣浩波經常會拍一些小花的視頻給他們看。
廣浩波能感覺出來,小花這幾年被照顧得很好,他們也很舍不得。
剛吃過飯人懶懶的,咖啡館里進來一個很高又冷冰冰的男人,進門之后直奔柜臺后面的葉淶。
葉淶沒戴口罩跟帽子,靠著椅背閉著眼睡著了。
廣浩波跟小花原來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到男人進來,抱著小花快步走過去,他怕這人跟前幾天那兩個人一樣,又是來欺負葉淶的,張開手攔在柜臺前,不讓他靠近柜臺。
進來的人停住了,指了指他身后柜臺那頭的葉淶,“我是來找葉淶的。”
“這里,沒有葉淶,你認錯人了。”廣浩波說。
葉淶聽到聲音睜開眼,看到來人皺了皺眉,站起來湊近廣浩波耳邊說,“沒事兒小波,他就是我那晚跟你說的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廣浩波想起醫院的那通電話,葉淶說是炮友。
廣浩波知道自己誤會了,一下子收回手,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不好意思再看他們,又往旁邊彈開兩步,抱著小花溜進了后廚。
-
-
陳宇川新公司開業的時候廣浩波還是跟著葉淶一起回去了,公司樓下放了一長排別人送的花籃,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堆花籃里楚芮送的那一對。
花籃上面掛著兩條紅色彩帶,上面寫著‘開業大吉,財源廣進’,落款是楚芮賀。
下午參加宴會的有很多人,陳宇川跟路陽忙著招呼人,葉淶怕人認出來,陳宇川讓他去后面的休息室,晚上有單獨的包廂,廣浩波也不想在人堆兒里湊,抱著手里的貓包,跟著葉淶一起進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還有一個男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一身休閑裝,手里正在擺弄相機,看到他們進來,主動站起來給他們讓了個座位。
葉淶坐旁邊,廣浩波抱著貓包坐在他們中間。
男人先是寒暄幾句,又遞給他們一人一張名片,“林奕程,陳總朋友。”
廣浩波接過名片看了眼,林奕程是個攝影師,看過之后就把名片放兜里了。
“這是你的貓嗎?”林奕程找話跟廣浩波搭話。
“對,我的貓。”廣浩波把貓包拉鏈打開,把小花從里面抱出來放在腿上。
“叫什麼名字?”
“小花。”
“它很可愛。”
廣浩波笑著摸了摸小花脖子,“是很可愛。”
陳宇川擼著袖子喘著粗氣進了休息室,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來了太多人了,連口水也沒喝上。”
“川哥你先忙,不用管我們。”葉淶說。
“我喘口氣兒,對了小波葉淶,你倆在濱城最近待得怎麼樣?”
“挺好的川哥。”廣浩波回。
陳宇川給他們介紹,“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這是我朋友,林奕程。”
又給林奕程介紹,“奕程,他們都是我朋友。”
林奕程笑,“剛剛我們已經認識了。”
“認識就好。”
陳宇川沒待幾分鐘又被人叫走了,林奕程又問他,“剛剛聽小川說,你是在濱城嗎?”
“對。”
“濱城那邊的金嶼島,很漂亮,三年前我還去拍過照片,我很喜歡。”林奕程把相機打開,給他看他拍的照片。
廣浩波看著鏡頭,“真的很漂亮。”
他只在小時候跟著爸媽一起去過一次,記憶里的畫面都已經模糊了,但他記得日出很漂亮,不過那時候還沒有開發完全,被林奕程這麼一說,想著回去的時候哪天可以去島上看一看。
“你平時喜歡干什麼?”林奕程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