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芮跟著朱寧朗,一路上買了不少東西,朱寧朗不管帶他去哪兒,他看到什麼都想買。
路過一家古董店,楚芮指了好幾樣東西,都是挺好看的小玩意兒小擺件,他讓老板包了好幾個盒子,臨走前又看了一圈,最后停在角落里的一個櫥窗前,櫥窗里放著一支古董鋼筆。
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廣浩波之前為了給他寫生日賀卡,一個人偷偷練字的模樣了,他又買了那支鋼筆。
旁邊的朱寧朗調侃他,“楚總,買個禮物可比你談合同還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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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飛機之前楚芮又給周叔打了電話,廣浩波這周是白班,早上六點就出門,白班楚芮沒讓周叔跟著。
飛機落地已經快八點了,楚芮急匆匆拿出手機,打開軟件之后盯著手機上的紅點皺了皺眉。
紅點的位置顯示是市區某家夜總會。
“楚總,走這邊……”朱寧朗看楚芮不看路,走反了方向,提醒他一句,“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金碧輝煌夜總會,你去過嗎?”
“巧了,那的老板是我哥們兒,楚總你想去?想去我這就打電話安排一下……”
楚芮又點開行程軌跡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白天正常,廣浩波六點十五出門,六點五十到咖啡館,紅點在咖啡館里一直沒動過,下午五點十分從咖啡館出來,但在第二站公交站就下了車,緊接著進了旁邊一個巷口,在一個便利店停留十分鐘,之后去夜總會直到現在,廣浩波平時不會去這種地方。
“周叔,他下班之后回家了嗎?”楚芮看完行程軌跡圖,先給周叔打了個電話。
周叔說,“我一直在樓下等著呢,沒看到廣先生回來。”
楚芮又給廣浩波打了個電話,那頭手機關機,打了三遍依舊是關機。
楚芮讓來接他們的助理開車,直奔金碧輝煌夜總會。
“忙了兩個禮拜,終于回來了,晚上是要好好放松放松,”朱寧朗回頭看楚芮,“楚總,我以為你在德國那麼著急回來,是著急回家呢。”
楚芮還盯著手機,“我去找人,你話別那麼多。”
朱寧朗笑幾聲,“我還以為你要去消遣,剛剛發消息讓我那哥們兒預留了包廂。”
到了夜總會,楚芮跟著紅點的位置停在二樓一個包廂門口,包廂門開著一條縫,男男女女的聲音夾雜著各種葷話臟話飄出來。
楚芮黑著臉推開門,煙味香水味刺鼻子。
朱寧朗跟助理看他那臉色,怕他進去打架,也跟著進去了。
包廂里十個人,五男五女,都是流里流氣的,但是沒有廣浩波,楚芮又給廣浩波打了個電話,依舊是關機。
楚芮以為自己走錯了,又進了旁邊兩個包廂,還是沒有人,又回到最開始的包廂。
“你們誰認識廣浩波。”
一個黃毛叼著根煙,光著膀子,抬手不耐煩地揚了一下,“不認識不認識,找人找錯地方了,走走走。”
楚芮盯著黃毛手里的手機,等他看清之后瞇了瞇眼,大步走進去。
黃毛又甩了下胳膊,楚芮捏著他手腕用力一扭轉了半圈兒,從他手里抽出手機,“你這個手機,你是哪里來的?”
黃毛被楚芮擰得哎呦著叫了幾聲,其他幾個人紛紛站起來,“松手,你想干什麼?”
幾個人剛想動手,包廂里沖進來一群穿制服的保安,圍了一圈兒。
“楚總,你不是來找人嗎?”朱寧朗問。
楚芮松開黃毛,他確定這個手機就是廣浩波的,廣浩波手機沒設密碼,一打就能開,但里面的卡已經換了,軟件卻還沒刪。
“你這手機,哪兒來的?”楚芮又問了一遍。
黃毛胳膊都快被他擰斷了,五官扭成一團,“是我的,我的手機。”
楚芮又加重了力道,黃毛扭動著身體嗷嗷直叫,“偷的偷的,我在公交車上偷的,下午剛偷的。”
“偷的那人呢?”
“我怎麼知道他在哪兒,我偷完就下車了,我只偷手機又不偷人。”
楚芮把人甩到地上,“手機卡呢?”
黃毛疼得直甩手,“我早就扔了。”
楚芮沒跟他多廢話,握著手機就出了包廂,黃毛在后面追,“還我手機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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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芮直接開車到了小偷下車的那個公交站,沒有人,他又掉了車頭去了咖啡館。
他知道廣浩波的思維,如果他意識到手機丟了可能會回去找,果然,在咖啡館附近他看到了路邊彎著腰在找手機的廣浩波。
“小波……”楚芮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沖他走過去。
一直彎著腰有點疼,突然站直頭也暈,叫他“小波”的聲音讓他有點恍惚,加重了頭頂的眩暈感,聲音又遠又近,但也那麼熟悉。
等他站直身體,看向跑過來的人才意識到不是聽錯了,是楚芮。
楚芮好像不一樣了,雖然依舊是筆挺的西裝,但他好像瘦了,黑眼圈很重,頭發也有點亂,看上去,有點兒憔悴。
多長時間不見楚芮了?
廣浩波在心里想了半天,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可能更久,好像很久了,雖然楚芮依舊每天在他腦子里蹦來蹦去。
那些在他腦子里蹦來蹦去的回憶會把時間拉長,他以為過了很久很久,其實掰著手指頭數其實也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