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芮心里的那點期待落空,剛想關燈睡覺,外面的門鈴就響了。
明知道不可能是廣浩波,但楚芮還是去開了門。
門外的人是溫錦,手里抱著一束花,“芮哥,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楚芮看到他就是滿身的火氣無處發,“滾……”
“芮哥……”溫錦擠進房間,“原來你真的在這里,我還以為那個傻子會騙我呢,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
楚芮冒著想把溫錦丟出去的火氣,厲聲追問,“你剛剛說什麼?是誰告訴你我在這里的?”
溫錦抱著花進了房間,“是那個傻子告訴我的啊,他跟我說你今晚在這兒的,晚上我去看爺爺,見到他了。”
“你們,說什麼了?”
“傻子跟爺爺說他想跟你離婚,但你不同意。”
“他跟你說什麼了?”
溫錦把花放在床頭,“我跟他打聽你的行程,我問他你在哪兒,芮哥,我去你公司很多次,但你公司里的人不讓我進去,每次都說你不在,你在出差……”
楚芮眼里冒火,“還有呢?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溫錦被楚芮的眼神嚇著了,咽了口口水,老實說了,“沒有了,晚上他就把你酒店的地址跟房號告訴我了。”
后半夜下了雪,窗外的一切隱隱蓋了一層青灰色的亮光。
廣浩波睡得不好,醒一會兒睡一會兒,最后是被一股寒氣跟戾氣逼醒的,身上的被子被人扯走了,涼颼颼的冷風灌了他一身,嘴唇被撬開,氧氣被掠奪得一干二凈。
“嗚……”廣浩波知道是楚芮,扎人的冷風里是楚芮身上的味道,他忘不掉那晚的事,拼命掙扎。
楚芮拳頭握得咯吱響,很快就松開了廣浩波,黑暗里廣浩波聽到了一聲很長的嘆息聲。
廣浩波撐著胳膊坐起來,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楚芮穿著衣服仰躺在廣浩波身側,“你想過,溫錦去了可能會跟我發生什麼嗎?”
廣浩波找回一點呼吸,想起那天下午在楚芮辦公室里看到的,慢慢開口,“溫錦,更像溫澤言,你可以讓溫錦,做你的阿言。”
“你想過,溫錦去了我們會發生什麼嗎?”
“上床,”廣浩波說,“接吻,做.愛……”
聽到回答了,楚芮笑了幾聲,一開始是斷斷續續的,后來笑岔了氣,笑得開始咳嗽。
不咳嗽了,楚芮翻了個身,伸手攬住廣浩波的側腰。
廣浩波想推他,楚芮嘆了口氣,“別動,我不會再強迫你了。”
廣浩波一直坐著,外面的天快亮了,楚芮斷斷續續開始說話,臉悶在被子上,聲音悶悶的。
“我爸媽在我出生沒多久就死了,言哥是對我最好的人,小時候楚亮總是帶人欺負我,言哥就把我帶在他身邊,我說想爸爸媽媽了,他就帶我去山上看星星,山上沒有星星,他就給我放煙花。”
“所以你跟我說想看星星的時候,我帶你去山頂看煙花星星,那沒什麼特別含義,我只是想讓你看到星星而已……”
“小時候我被綁架,家里報了警,綁匪知道后想撕票,也是言哥先警察一步找到了我,他差一點也被綁匪弄死。”
“言哥救過我之后,除了我更加依賴他,習慣外,還有崇拜,我從來都是仰著頭看他。”
“他長大的時候我還小,時間長了,仰頭看得久了,那種崇拜跟依賴就開始變得扭曲,時間加重了那份扭曲,讓我逐漸看不清那背后的情感到底是什麼,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
“在青林山,我只有一個想法,言哥救過我的命,所以我也得把他救出來,我當時在想,或許這樣我們就能扯平了,只要扯平了,那份扭曲的東西或許就能重新變得平整。”
“我沒想到你會替我擋石頭,我害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了。”
“這兩年一直在想,我該給你什麼呢,我的小傻子什麼都不想要……”
廣浩波閉著眼,聽著楚芮說話,一句接著一句傳到耳朵里,他聽了很久,上一句的意思還沒想清楚,楚芮又說了第二句。
迷迷糊糊,斷斷續續,廣浩波大腦遲鈍地轉著,最后什麼也沒想清楚。
楚芮停了一會兒,好像是睡著了,廣浩波也要睡著了,有聲音又傳進耳朵里。
“言哥可能感覺到了,開始疏遠我,我被爺爺送去國外之后見面的次數很少。”
“他遠離我,我就跟他保持距離,時間越久,距離也越遠,我已經分不清那種感情到底算什麼了,我自己也說不清。”
“小波,我以為你乖,你傻,你聽話,我以為只要時間夠了,你還能跟以前一樣。”
“或許梁醫生說得對,我也得去看醫生才行,有病的不是小波,是我……”
楚芮翻了個身,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廣浩波,“小波明天開始好好看醫生,如果你心里的病好了,也能好好照顧自己了,我就,同意跟你離婚。”
只有這句話廣浩波聽懂了,“你同意,跟我離婚了?”
“前提是你得好好看醫生,等梁醫生徹底治好了你的病,我就跟你離婚。”
廣浩波眼睛亮了下,又很快熄滅,“你總是騙我,你已經騙過我,太多次了……”
“這次,不騙你了。
”
作者有話說:
有人提了,就說一下呢
1:楚芮這段不是解釋,不是洗白,這段很蒼白無力,是楚芮說給自己聽的自言自語,就是放手之前說一說,如果他想解釋給小波聽,他會想要小波的反饋,所以僅僅只是自白,而且小波現在聽不進去也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