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浩波一直坐在楚芮身側的椅子上,楚芮一手拿著號碼牌,另一只手被廣浩波攥著。
廣浩波全程都在犯困,眼皮合下來就不想睜開了,又累又困,雖然腰酸得他只能挺著,但腦袋一點一點的,更不知道會場里坐了那麼多人是干什麼的,耳朵里的聲音左進右出,自動過濾。
但手一直沒閑著,捏著楚芮的手指玩兒,一會兒捏捏他手指,一會兒又轉一轉他手上的結婚戒指。
拍賣會太無聊了,廣浩波只想早點結束回家睡覺。
等到站在臺上的拍賣員敲了捶,跟楚芮說了聲恭喜。
廣浩波聽到咚的一聲才睜開眼,這才把注意力放在臺上,不解地問,“楚芮,他是在恭喜你嗎?恭喜你什麼?你舉的這個號碼牌是干什麼用的?”
“我們現在在競拍,拍的是昨晚說的要送你的那個鉆石,誰出的價高鉆石就歸誰,這個號碼牌就是叫價用的。”楚芮耐心給他解釋。
廣浩波聽明白了,又問,“那個鉆石多少錢?”
“一千五。”
“一千五百塊錢嗎?”
“不是,是一千五百萬……”
廣浩波一聽價格,倒吸了一口氣,眼睛都瞪大了,把楚芮手里的號碼牌抽走了,“楚芮,我們不要了,不要這個鉆石了,什麼鉆石這麼貴,你快跟他說,不要了。”
坐在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廣浩波的話,有人捂嘴笑,笑聲不小。
楚芮在廣浩波臉頰上捏了一下,也笑了,“傻瓜,說什麼傻話呢?錘子落下就不能反悔了,以后這個鉆石就是你的了。”
一千五百萬拍到的鉆石的確很漂亮,廣浩波差點兒握不住手里的盒子,太貴了太貴了,實在是太貴了……
廣浩波雙手抱著盒子,生怕鉆石會自己長翅膀飛了一樣,怕掉怕丟,還怕人惦記著,他想的更多的,是不知道等楚芮生日的時候給他送什麼,他沒有那麼多錢。
這樣仔細一想,這五年他送給楚芮的東西,每年都是蛋糕,鮮花,還有手寫卡片。
這麼一比,他好像太敷衍了,廣浩波心里雜七雜八想了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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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哥,恭喜啊,拍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溫錦在水龍頭旁邊洗了洗手,對著鏡子里的楚芮說。
“謝謝。”楚芮看也沒看溫錦,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領帶。
溫錦只等了一句謝謝,楚芮沒有要跟他多說話的意思,看他要走,一把拽住了他胳膊,“芮哥,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跟你抬價嗎?”
楚芮抬了下胳膊,甩開溫錦的手,“在拍賣場里這種情況并不少見,沒什麼稀罕的,我也不在意。”
溫錦吃了癟,轉了話題,“芮哥晚上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小舅舅……”
“溫錦,”楚芮聲音陰沉,打斷他,“以后,別拿你小舅舅說事兒,還有,別離廣浩波太近。”
“楚芮……”廣浩波在外面沒等到楚芮出來,直接進來了,看到溫錦時一愣,剛想說話,楚芮已經換了一副笑臉,攬著他肩膀帶著他往外走。
廣浩波回頭看了眼溫錦,溫錦還站在鏡子前,給了他一個他看不懂的眼神,但依舊不是什麼善意的。
楚芮走路很快,廣浩波一路小跑。
“楚芮,那是溫錦吧?”廣浩波剛剛沒注意到會場里的溫錦,他上次見溫錦還是幾年前,他雖然記性不太好,卻還是記住溫錦了,跟幾年前比,溫錦看著成熟了,但他依舊跟之前一樣討厭溫錦。
“嗯。”
“他怎麼會在這兒?”
“可能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楚芮越走越快,廣浩波也越跑越快,“楚芮你慢點走。”
聽著廣浩波小跑時候急促的呼吸,楚芮放慢了腳步,拉著他的手慢慢走。
楚芮開著車,直接帶廣浩波回了老宅。
這兩年他跟廣浩波每周都會回老宅陪爺爺一起吃飯,兩年前他把楚亮送進了監獄,又把公司徹徹底底整頓了一遍,中間老爺子大病一場,那之后身體就一直不怎麼健朗了。
現在爺爺不管說什麼,楚芮都順著他來。
吃過晚飯,楚芮跟著爺爺上了二樓書房,廣浩波跟趙阿姨在廚房一起做潤肺湯,楚天龍最近有點咳嗽,趙阿姨每天都會給他煮潤肺湯。
煮好之后廣浩波接過了趙阿姨手里的托盤,說他送上去,剛走到二樓門口,本來想敲門,手肘偏了一下,沒碰到門把手。
門沒關嚴實,楚天龍的聲音傳出來,“當初楚亮害了浩波,他坐了兩年牢,是他自己該著的懲罰,現在馬上要出獄了,你大伯一家還怨著你,不過他們說了不再插手公司的事,其他的老人,你該收拾的也都收拾過了,公司的事我以后也不管了,我也強迫不了你什麼了,我現在就想問問你,你跟浩波,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爺爺,我們一直挺好的。”是楚芮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楚天龍咳嗽兩聲,“你別以為我老了,什麼都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會跟浩波結婚,你自己心里清楚。”
“爺爺,當初要不是你逼著我相親想要聯姻,每天給我塞那麼多我見都沒見過的相親對象,最后甚至不經過我同意就給我定了一個姑娘,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姑娘,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