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廣浩波臉還有點酸,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楚芮的一句話給帶跑了,又有點兒不確定地問,“真的合身嗎?”
“真的合身。”
周叔把車停在一家私人別墅門前,楚芮牽著廣浩波的手下車,周圍有不少人,投過來一片目光,好奇的,探究的,看熱鬧的,都想看看跟楚芮結婚的傻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楚芮一直牽著廣浩波大步往前,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碰到認識的人,又客套地問候兩句。
大廳進門的角落里,還藏著一道看向廣浩波時憎惡又怨毒的目光,當初楚老爺子甚至都已經下了聘禮,如果不是他憑空冒出來,現在站在楚芮身側的人是她才對。
一個傻子,憑什麼?
廣浩波感受不到那些目光的含義,眼里手里只有楚芮,進門前還在問,“楚芮,你晚上會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你跟著我就行,不需要做什麼,不想搭理的人就不搭理,有人如果問你問題,不想回答的就不用回答,有我呢,也不用管那些人怎麼說怎麼看,聽懂了嗎?”
廣浩波又握緊了楚芮,小聲說了聲“聽懂了”。
“真聽懂了?”
“嗯嗯,”廣浩波點點頭,“真聽懂了。”
(下)
廣浩波一直跟著楚芮,吃飯的時候楚芮一直在跟人寒暄喝酒,他就在旁邊靜靜坐著,有人話頭轉到他身上,一概都被楚芮擋了回去,所有的問題楚芮都替他回答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場面話罷了。
溫澤軒是酒會快結束的時候來的,楚芮聽著身后遠遠的一聲“溫先生”,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溫澤軒來了。
也對,今天邀請他來參加聚會的是溫澤軒的好友,楚芮來之前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溫澤軒還沒回去,肯定是要來參加的。
溫澤軒進門就看到楚芮跟廣浩波了,過來跟他們打招呼,又問廣浩波腿好了沒。
廣浩波這次沒等楚芮替他回答,自己先開了口,說腿已經好了,又跟了一句硬邦邦的“謝謝”。
楚芮覺得廣浩波情緒好像有點不對,但又不知道為什麼不對,他也沒多余的心思去猜,又跟溫澤軒聊工作上的事。
廣浩波一直努力在聽,一開始他還聽得懂他們說的什麼,后來就漸漸地聽不懂了,只覺得無聊,還有點困,打了好幾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溫澤軒很快就被人拉走喝酒去了,楚芮還看著他背影發愣,還是廣浩波扯了他一下才回過神。
楚芮看廣浩波總打哈欠,帶他去了旁邊的休息室,他煙癮也犯了,給廣浩波倒了杯水,讓他在休息室等他,他想去吸煙區抽根煙。
廣浩波想問楚芮什麼時候回來,楚芮已經出了休息室,他只看到門口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休息室很大,但人不多,對面沙發上還坐著兩個女人在聊天,其中一個紅色波浪卷發的女人總往廣浩波這邊看。
就算廣浩波遲鈍也能感覺出來對方在看他,廣浩波捧著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嘬,把自己的身體盡量縮進沙發里,不去注意對面的眼神,好在那兩個女人很快就走了。
十分鐘后,一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進休息室叫廣浩波,說楚芮正在外面找他。
廣浩波放下水杯就跑了出去,鉆進人群里來回轉了幾圈,沒找到楚芮,他想找找剛剛的服務生問問看,剛轉身就撞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抱歉……”廣浩波后退一步道歉。
男人明顯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氣很重,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廣浩波,他手里端著兩杯酒,左手把酒杯遞過來,“怎麼稱呼?賞臉喝一杯酒?”
男人是后來才到的,并不知道廣浩波是楚芮帶來的人,如果他能提前知道后果,他也不會只是聽了那個女人三言兩語的暗示就跑來招惹廣浩波,就算給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碰楚芮的人。
廣浩波不想喝酒,推脫著又后退兩步,他退一步,男人就往前進兩步,又把手里的酒杯往他懷里塞。
廣浩波推了他一把,高腳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混著紅酒濺了男人一身,周圍的人聽到聲音都回頭看他們。
“給你臉不要是不是?多矜貴啊?一杯酒也不喝?”
男人酒勁兒上頭,胳膊一抬,把另一杯酒全都對著廣浩波的臉倒了過去,緊接著一個重重的巴掌落下來。
啪的一聲響,周圍人一片驚呼聲,這時有人提醒男人,他打的人是楚芮的人,還是跟楚芮結了婚的人。
男人一聽,腦子里轟地一下,酒醒了一大半,酒壯慫人膽,剛剛周圍一片看好戲的目光,激怒了他那點不值錢的爛臉皮,換作平時他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動手打人。
廣浩波被打蒙了,捂著臉站在原地,閉著眼甩了甩頭發上的酒,又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周圍的酒,臉上被打的疼痛跟鼻腔里刺鼻的酒精味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楚芮剛跟幾個在生意上有來往的老板去吸煙區抽了兩根煙,剛想回休息室找廣浩波,一進門就看到大廳中間捂著臉低著頭,呆呆站在人群里狼狽不堪的廣浩波,他頭發上跟臉上都是紅色酒漬,白襯衫跟脖頸都被紅酒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