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笑出聲來,溫柔道:“你就是梁朔吧?謝汛跟我念了你好久。”
梁朔覺得自己臉燙得能煎雞蛋了,謝汛居然還在旁邊笑得渾身發抖。他悄悄伸手在謝汛屁股上掐了一把,磕磕絆絆地說:“阿……阿姨好。”
謝媽媽四十多歲,保養得很好,是一個溫婉的中年美婦,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有跟謝汛一樣的弧度:“去洗手吧,還有一個菜,炒好了就開飯了,先吃了飯再說。”
謝媽媽說完轉身走進廚房,留下兩個人在客廳里。
梁朔簡直要起了殺心,勾住謝汛的脖子把他夾到自己腋下,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你怎麼不早說你媽在這里!”
謝汛笑得停不下來,“我也不知道她在啊,我以為她放下東西就回去了。”
“好丟臉!”梁朔錘他,“謝汛你死定了,我要殺了你!”
謝汛跟著梁朔走進衛生間,在梁朔打開水龍頭洗手的時候,從他身后覆上去,伸手跟他一起洗。壓不住笑意,還故意招惹他:“你要怎麼殺我?先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水流穿過他們交纏的手指,把他們各自散發的體溫沖淡,又融化在一起。謝汛把梁朔的手指一根一根揉搓干凈,冷白的皮膚洗得泛紅。
梁朔關掉水,從鏡子里看他,等到他也抬起頭跟自己目光接觸,就用面對犯罪分子的冷酷表情說:“我要干死你。”
謝汛吻梁朔的耳朵,低聲呢喃:“我喜歡這個死法。”
將要干死和被干死的人走出衛生間都只能乖乖地坐在餐桌旁,謝汛本來打算展露一下廚藝以俘獲梁朔的胃,沒想到家里來了外援。
一桌菜很快準備好,梁朔坐在謝汛旁邊,有點尷尬,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擺。
“小梁工作很忙吧?”謝媽媽主動開口閑聊。
梁朔含著筷子尖:“唔,是很忙。”
謝媽媽點了點謝汛:“那你要多照顧一下人家,當警察很累的。”
“那是自然的啊,我知道。”謝汛給梁朔夾菜,怕他媽媽問到梁朔很私人的事情讓梁朔不自在,岔開話題:“媽你今天怎麼想起到這邊來吃飯的,謝凌呢?”
“謝凌跟小辭出去玩了,說是去吃炸雞。”
“小辭是誰?”謝汛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程星辭啊,程師傅的那個兒子。”
程師傅是謝汛爸爸的司機,謝汛想起來了,點點頭:“哦,是那個孩子啊。”
謝媽媽笑起來,“長得跟個瓷娃娃似的,整天跟在謝凌屁股后面哥哥長哥哥短的。”
謝汛說:“謝凌比他大很多吧?他們倆還能玩兒到一塊兒去。”
“是啊,大四歲呢。”謝媽媽給梁朔夾菜、盛湯,把梁朔的碗里堆得滿滿的,親親熱熱地說:“小梁好瘦啊,工作那麼辛苦,多吃一點。”
梁朔本來飯量一般,可是謝媽媽手藝太好了,又對他很熱情,這頓飯一不小心吃得有點撐。
飯后謝汛讓他去沙發上休息,自己進廚房幫媽媽收拾,趁著謝媽媽洗碗,謝汛又溜出來,俯下身親了他的額頭。
梁朔張開手掌把謝汛的臉推開,有點臉紅地往廚房看了一眼,站起身說:“我去陽臺上抽根煙。”
此時已暮色漸沉,整座城市被五顏六色的燈火裝點,在冬天的霧霾里明明滅滅。
梁朔胳膊肘撐在陽臺的欄桿上,緩緩地吐出煙圈,看著遠處高樓不斷變幻的霓虹燈。
他從來不是忸怩的性格,做事也喜歡直來直往,但是他沒想到謝汛已經把他們的關系告訴了家里人。看他媽媽的樣子,像是已經聽謝汛提起過自己很多回。
認識半年,真正相處的時間并不多。除了表白那次,謝汛并沒有跟他說過什麼。他們兩個人甜言蜜語都不多,也沒有人主動承諾,但彼此之間的信任和依賴就是這麼順其自然、又很迅速地生長著。
“見家長”這個念頭第一次在梁朔腦子里模糊成型,他有點驚訝,他和謝汛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嗎?
他們要,一起共度余生嗎?
廚房里,謝汛幫媽媽收拾妥當,替她解開圍裙的系繩,問她:“你怎麼走?叫司機來接了嗎?”
謝媽媽帶著笑,瞥他一眼:“怎麼?就這麼著急趕我走?”
謝汛把他媽往廚房外面推:“你早點回去吧,謝凌也差不過該回家了。”
謝媽媽走到玄關,取下外套披上,屈指敲了敲謝汛的頭:“安全措施有嗎?結婚之前不準給老娘搞出什麼事情來啊!”
“有的有的,”謝汛想到自己提前買回來的超大盒安全套還放在客廳的茶幾底下,耳朵有點紅,“好了你快走吧,給司機打電話了嗎?”
“打了,司機早就到了。”謝媽媽推開門,又回頭叮囑他:“下個月你爸出差回來,你把小梁帶回家給爸爸看看。”
謝汛答應道:“好。”
“還有小梁爸爸媽媽那邊,你什麼時候去拜訪一下。”
謝汛有點心虛地嗯了一聲。
這次是偶然碰上的,見家長的話他還沒有跟梁朔提過,也不知道梁朔愿不愿意……跟他結婚呢?
梁朔那麼優秀,長得帥,身材好,性格也是謝汛喜歡的,又很會打架,對謝汛也很有耐心,不會嫌棄他木木的不懂哄人,會包容他的很多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