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話是這麼說,但是涂眠還是沒吹頭發就做到電腦面前開了一局,他英勇上陣,很快,他的隊友直接被打得稀爛,全靠他ad偷野怪吃經濟……一把順風陣容,直接打成了拉扯局,等蔣徹洗完出來的時候,涂眠的頭發都還是濕漉漉的。
蔣徹不滿地撇了嘴:“怎麼還沒吹頭?”
“還在打呢!你看這些傻逼!”涂眠專門點了計分面板數據給蔣徹看,“中期局,現在都拖后期了!還不好好團。”
蔣徹“嗯”了一聲,去拿了吹風過來,親自給涂少爺吹起來,他的手插進涂眠的發間,手輕輕撣著。
涂眠感受到蔣徹動作的第一時間,他回頭了:“干嗎?”
“吹頭發。你打你的。”
“那辛苦tony老師,給我整個舒適的。”涂眠把頭扭回去,專注輸出,把自己的頭發交給了tony蔣。
電競酒店的電腦對著落地窗,放眼一看,只能看到學校旁邊寂靜的夜色,和中旬剛圓起來的月亮,月光混合著室內的燈打在室內吹著頭發的兩個人。
月光入室,深情兩廂;朝朝暮暮,不過如是。
他回想起方才,涂眠退后避開的那一步,看來這事對涂眠還是有影響的。哪怕涂眠現在看似正常。
他本來以為涂眠剛剛索吻,是他們的關系可以更進一步了,可是事實大概只是酒精作祟,原非所想。
“唉。”蔣徹給涂眠吹完了頭發,嘆了口氣。
“唉。”涂眠看著顯示“失敗”的游戲界面也跟著嘆了口氣,哀嚎著爬回床上,“不打了,睡了。”
涂眠這一覺,睡得不安穩。他先是睡著了,但是夢里出現了他在酒吧看到的泳池場景,他馬上就醒了,再之后就不敢閉眼了,直到蔣徹在另一張床上躺下了,他才壓著枕頭出聲。
“徹哥……”
蔣徹聽到涂眠叫他,他翻身過去,面對著涂眠:“怎麼了?還怕?”
“也不是。就是……”涂眠還在想要怎麼措辭的時候,蔣徹已經擠上了他的床。他伸出手臂,用手彎給涂眠做枕,手在涂眠肩膀上拍了拍。
“現在呢?”
涂眠看著他這一系列的操作,人被蔣徹硬拉進懷里,他的手只好往蔣徹胸口掄上一拳:“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拿你家哄小孩子那套哄人啊。”
“我沒哄。”蔣徹一本正經地糾正,“就是想和你一起睡了。”
“滾吶!”
涂眠笑納了蔣徹的溫柔,他安心地閉上了眼,只是這次蔣徹的用處不是很大,他還是在做著亂七八糟奇怪的夢。
蔣徹抱著他睡都能感覺到他時不時要打個寒顫,輕哼幾聲。但蔣徹幫不了他,蔣徹能做得,只是把涂眠摟緊點,手在涂眠的后背輕輕安撫——在兩個人努力下,他們才好像度過了這個平靜又洶涌的夜晚。
-垚土
翌日,一大早蔣徹就被派出所打電話叫去做筆錄,說是他打了人,那人醒來驗傷報警了,還有監控的。
涂眠本來睡得就不好,被這一通電話一嚇,睡意直接全無。蔣徹進去做筆錄,涂眠不能跟著,他只好把郭女士叫來平事。
他跟郭女士潦草地講了一下事情經過,略過了自己受欺負的具體部分,統稱為“他們罵我了,我朋友就出手打了”。
郭女士一聽自己的寶貝兒子挨了罵,那立馬不得了了,說著就要去見那個報警的人,就是打嘴炮都要給兒子把理爭回來;所以在聽到涂眠說,有打手幫涂眠出拳了,她的心情立馬愉悅了起來。
要不怎麼說母子倆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呢。
郭女士心情愉悅地和人調解員交涉完,說是同意賠償,就拿錢把事平了。但,這是人前。
人后,涂眠被郭女士擰著耳朵,在家里客廳走了大半圈。
“涂眠!你可真行啊!”郭女士怒目圓睜坐在家里歐式長椅的正中間,一手抱臂,一手指指點點,“叫你帶人家姑娘去玩兒,你是玩兒得真好啊!”
“你是真的根本沒把人姑娘當外人啊。第一次見面就帶人去那不三不四的夜店?!”
“怎麼家里的小少爺人設不想當了,想改立夜店小王子的人設了?”
……
涂眠本來還想反駁點什麼,但說出來,郭女士也沒聽,郭女士和大多數在氣頭上的中國式父母一樣,全靠嘴,說起來就是猛然一頓輸出。
涂眠索性不說了,他點著頭,配合著“啊對對對”四個字,全程聽完了郭女士的諄諄教導。郭女士是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涂眠有一肚子委屈,也只能打爛牙齒和血吞了。
畢竟是他輕信了他人,是他喝了兩口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他要逗蔣徹,硬著頭皮玩那個情侶游戲……一切是他咎由自取,一切也都是他的問題。
想到這里,他去衣帽間偷了一根郭女士的煙,去自己房間的那個小陽臺點了。
女士煙,淡得沒味兒,涂眠來回吸了好幾口,還是覺得有股子淤積在胸口吐不出來。
他又回去偷了兩根,準備一起抽,翻轉著看了一眼,遲遲沒點。
“這根煙點了,也不能不難過。可是不點,又心欠欠。”
就像蔣徹這個人一樣。
他們靠近了,涂眠自己又不能說服自己;他們離遠了,他又覺得心欠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