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哥……”他像個告狀的小孩,憑著自己的心,去追逐一個能替他做主,給予他庇護的地方,他去吻了蔣徹。
蔣徹的唇是熱的,耳根子是熱的,臉是熱的,呼吸也是熱的……這股熱帶氣流從蔣徹的孤島轟然而起,不明就里地一路東遷,燒到了迷失在海洋絕境的涂眠的眼里。因為升溫變得滾燙的情緒把涂眠蘊藏在眼底的水汽燒得滾沸。
他的眼眶盛不下了。
眼淚就一滴一滴地往下砸。
他是真的怕了。
蔣徹微微拉開兩人的唇,看著唇上牽連的銀絲,和涂眠殷紅有血色的唇瓣之后,好像剛才想罰他的那股子火氣又一下子被澆滅了。
蔣徹抬手替涂眠抹掉從黑布里落下來的眼淚,小聲地檢討了一句:“我來晚了,寶貝兒。”
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涂眠愣了一下。
他似乎只聽到了“我來了”三個字。這就像他飄搖在黑暗無依的大海上,遇到了一個肯給他指路的燈塔一樣。這種救命般的欣喜遠超過了涂眠對兄弟情誼的認知,只是他不敢再細分下去。
“嗯,你還騙我。說你是壞人,占我便宜。”
“還怕嗎?要摘眼罩嗎?”蔣徹的手仍然貼著涂眠滿是冷汗的后背上。
“怕,但是,不許摘!”涂眠說得小聲,語氣格外強烈。他跪立起來,環住蔣徹的脖頸,憑著自己想象的位置吻過去,第一下落在了蔣徹的下巴上,他索性學著蔣徹的動作,嵌住他的下巴,用自己的嘴巴往上探勘,費了幾番波折,他才在黑暗里找到了那座唯一對他燃起火光的孤島。
很怪,如果說蔣徹的話真的能讓他短暫地脫離害怕,那蔣徹的吻就是脫離害怕后的安定劑,而他只是個在酒精作用下,對安定上癮的病人。
涂眠吻上去了。
他略顯拙劣,又青澀地銜住蔣徹溫熱的唇瓣,猴急地往里探勘去,他是登島成功的游人,帶著他的一身風浪,裹挾濃重的海浪氣息攪動著蔣徹那座看似平靜的孤島。一個不慎,他的犬齒就和孤島磕碰了,像蝴蝶扇翅一樣,激發了孤島上的風暴。
風暴中心,蔣徹扣過涂眠的腦勺,吮吻逐漸升溫變成了啃咬,涂眠把手搭在蔣徹肩頭,膝蓋打開跪在兩邊,他低頭在風暴中心找到了蔣徹,他便趁夜狂奔而去,牽扯糾纏住那人,拉著他當自己在孤島上的向導。
向導的脾氣很好。他在風暴消歇的時候,才開始行動,他摟過涂眠的后腰,撐著涂眠,親昵地又親了涂眠兩下,才啞聲問道:“夠了嗎?”
涂眠懵懂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出去?”
他才摘了涂眠的眼前的黑布,想鼓勵似的再親一下,涂眠下意識向后躲了。蔣徹也打住了,涂眠的目光落到房間門前,他發混似的搖了搖頭:“我不想,看……徹哥。能不能……”
蔣徹站起來手揣進兜里,把外套掀開來,露出了懷里的位置:“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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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更新了,意味著……
第58章 一個平靜又洶涌的夜晚
涂眠摘下蒙眼布之后,看向蔣徹的眼神里,還是怯生生的。怎麼說,在他蒙上眼的時候,他可以放肆地跟蔣徹索吻,可一旦把這層隔離拆開的時候,他就開始忍不住害怕了。
對門外的害怕,也是因為這樣。
但是蔣徹展開了外套,也向他展開了一道真實的庇護所。
他去了,去了蔣徹的懷里。蔣徹將涂眠裹挾在腋下,外套直接把涂眠的視線蓋完了。涂眠只能看到腳底那點地,走到門口他看到掉在地上的門牌寫著“刀山”,還不小心被門口倒著的人絆了一下。
涂眠也沒看見那人的臉,直覺朝那人連說了三句“對不起”之后,蔣徹攬緊了他,極其不屑地說了句:“不用跟他道歉。攔路狗罷了。”
蔣徹的聲音很冷,冷得涂眠打了哆嗦,不過幸好蔣徹摟得緊,讓涂眠也沒那麼冷,也幸好是在夏天,下了樓就能聞到梔子花味兒,讓涂眠好像從刀山地獄活著回到人間。
夏日清風,把他臉上的酒氣都吹散了。
他在蔣徹懷里拱了一下,叫住蔣徹,拿自己的手機給一起去gay吧的那個小姑娘打了電話,小姑娘可不是涂眠這樣毫無戒心的人,她在前廳盡興后,就打車回家了。
涂眠這才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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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徹沒帶涂眠回學校,而是在學校旁他們常去的電競酒店開了間房。涂眠酒醒了,整個人看著和之前沒什麼分別。
除了這次澡洗得久了點。久到蔣徹以為他在浴室睡著了,進去上廁所的時候,還認真地窺看一下水汽下的人,他好像在水聲里聽到一點嗚咽。
蔣徹的嘴翕合了幾次,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出去幫涂眠帶好了門。
等涂眠洗完的時候,蔣徹已經單排好幾把游戲了。他出來的時候,蔣徹剛結束。
“輸了?”涂眠擦著頭發瞄了一眼。
“嗯。今晚連跪,可能我今天不適合打。”蔣徹沒退游戲,站起來交代,“我去洗澡,你要打就打。記得把頭發吹了再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