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起來。
“喂?”
“怎麼不回我消息,寶貝兒?”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蔣徹的聲音,嚇得涂眠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確定是個不認識的號碼。
男大似乎也聽到了電話里的稱謂,他故意貼過去,小聲問了句:“還玩兒嗎,哥?”
涂眠沒注意聽男大說什麼,一門心思都放在電話上,他用手擋了話筒,小聲說:“在忙呢,來不及回。”
“有多忙?忙著和別的男人玩兒?”蔣徹的聲音冷了下來,語氣也帶著質問的語氣,聽得涂眠一愣,然后他的反骨在質問的語氣里孵化出來了!
他回嘴:“對啊,怎麼了?抓jian啊?!”
“在哪兒,發定位。”蔣徹語氣還是冷冷的,仿佛由夏入冬。
涂眠先在這樣凜冬的氣息里,潰退了,他說話結巴起來:“?你、你神經啊!真要來抓?”
“嗯,要不你花錢給我也點個野的,頭牌那種,讓我試試看玩得怎麼樣,花不花?”
“滾你媽!你點屁!臟不死你!”涂眠不知道哪里來了一股子氣,他罵完就把蔣徹的電話掛了。
猶豫再三,涂眠還是給蔣徹老老實實地發了個定位,主要是后面實在玩得花,蔣徹還可以擋擋。
等他發完,他看到男大還靠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安靜地拿著他送的那杯酒,等著他回頭。
他回頭沖男大一笑:“剛剛你說什麼來著?”
“酒喝完了,哥,您送的酒,很美味。”
男大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抿完,舔了舔唇,用盯著獵物的眼神盯住了涂眠,他瞳孔里映著的涂眠似乎在生氣漲得臉頰通紅之后,變得更美味了。
于是他放下空杯,笑容狡黠:
“我剛剛問您,還去后面玩嗎?”
第56章 這是情侶游戲。
那肯定去玩,涂眠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等他走到后面去了,才真正明白克斯那個學妹說的“前廳風氣挺正”是什麼意思。這前廳和后面,對直男來說,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乖乖——唔。”
涂眠剛跟著男大跨過那道通往地獄的大門,就遇到了一對抱著親走的人,讓涂眠被嚇得原地立正了。他還在思考下一步該先邁哪條腿的時候,那兩個人就停在他們倆必經的走廊上,抵著墻,親熱起來。
那墻上貼著幾張趴體的宣傳大海報,涂眠匆忙地瞄完一眼,繞開那兩個深陷情愛的人,跟上男大的步子,他順嘴提道:
“那墻上的海報……”
“不用看,都是過期的活動。你對哪個有興趣?”
涂眠回頭又看了一眼,眼神復雜:“公交售票?這是?”
“那是1vn。”男大簡單地解釋著,忽略了不能見人的情景實情。
“那那個洞又是?”涂眠努力看了,但是光線不太好,他看不到頂上的字。
男大信手拈來:“哦,通俗點說,那是1v1。”
涂眠吞了下口水,看了下一個擺在走廊盡頭的水牌,上面赫然寫著,泳池趴下樓可直達。
他的目光剛在水牌上停留,就被男大攬過他的肩頭,把他帶到觀景臺上,俯瞰樓下。
涂眠別的不敢說,就這個一個泳池趴,讓他的裝gay生涯,瀕臨終結了。
他站在觀景臺上鳥瞰下方。樓下的泳池趴,根本不是實體泳池,而是象形的一個比喻,樓下的人確實都赤條條地站在人群里,跟著無水的人潮和律動的鼓點涌動而起伏。
和前廳的舞動蹦迪不同,樓下的人,是原始的交流。
同樣是享樂,一個是人性的精神上癮,一個卻是動物性的標準呈現。那些赤條條的胴體就像一塊塊被熏制過的臘肉,帶著濃郁的味道,和油膩的觀感。
這樣肥肉橫流的場景沖擊來的震驚直接讓涂眠的腦子宕機,雙耳漸聾。
果然,所有幻想中的美好,在面對現實時,都會變得不堪入目。
“要下去玩嗎?”男大看他的目光還流連在樓下,順勢提議。
他退了兩步,硬著頭皮,把目光移開,嘴里打著顫:“不,不必了。不會情侶游戲也,玩這麼大吧?”
“當然不會。”男大帶著人上了樓,樓上的裝潢明顯清雅很多,讓涂眠緩了一口氣。這個gay吧的老板確實是有點想法的,三層樓,直接人分出了個三六九,下層是非人的原始交配,中層是披著人皮的靈魂交流,這上層,倒更像是道貌岸然的人性拉扯。
一層分了18個房間,列著十八條地獄道名,似苦海,又似極樂。
“怎麼玩兒?”涂眠上樓看著擺在門口的房間名牌,和實時監控畫面。
男大讓涂眠在最后掛著的三個房間名牌里選個房間,涂眠怕有坑,哪敢直接跳啊,他讓男大做主:“你選,反正是情侶游戲,要一起完成的。”
男大似乎察覺了他的想法,他拿了左手邊第七個房間名牌領完鑰匙,帶去涂眠去了:“其實情侶游戲的內容都是一樣的,我喜歡左邊的房間,風光獨好。”
涂眠進去就知道什麼叫風光獨好了,房間里的落地窗,正對著他們的實驗樓。那里是蔣徹和他都工作過的樓。
而實驗樓旁邊,就是學校大門。
放眼過去,就能看到那“c城大學”幾個大字,讓涂眠打了個哆嗦,這背靠大學大門的房間坐著喝酒,就讓他有一種坐在教導主任眼皮子底下偷看漫畫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