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涂眠還沒看到自己的臉被化成什麼鬼樣子,她們已經在他腦袋頂上開工了。
蔣徹都沒在他腦袋頂上動過土呢!
但是誰讓人是妹子呢?
忍了。
涂眠閉上眼,任她們擺弄。努力做到對她們在自己耳邊討論是中分好,還是把劉海往后梳好的話置若罔聞,努力讓自己無欲無求……
等著時間過去,她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
“好了。改造完成!當當當當~”
涂眠不抱希望地睜開眼,又無喜無悲地看了眼自己的新造型。
結論:一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在看到那四個女孩兒一臉期待地等他反應的時候,他,保持素養,朝她們豎了個大拇指:“做得很好,但下次不必!謝謝各位姐妹。”
他的態度,火鍋很不認同。
她必須為自己做出來的優秀成品進行一場強有力的感染型宣講。
“不滿意?涂哥,你看這恰到好處的眼線,不好嗎?直接把學長你的眼睛放大了一倍呢!還有這恰到好處的陰影不好嗎?直接讓學長肉嘟嘟的臉頰有了下顎線!再說這口紅,用的是我們姐幾個的口紅里唯一一根粉的,讓你的嘴唇圓潤可愛!而且這中分的發型,不好嗎?”她抱臂,站在鏡子前面欣賞了一番,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感覺直接讓學長做到了從0到1這樣的質的飛躍啊。”
涂眠跟著點頭,為火鍋在這一刻展現出來的銷售天才才能擁有的口才鼓掌!
不過以他的直男審美是左看右看,都沒看出她說的這些對自己原本的樣子有助益的改變,甚至堅持認為不化妝的自己更好看點。
畢竟這樣油膩的劉海和濃重的眼線,在他的認知里,與那些街頭蹦迪的混混臉上的差不多。
就,自由是自由了,但也確實和他一貫的形象太不一樣了。
他頗為不適應且不太贊同地緩緩搖了搖頭。
“什麼0到1的飛躍,讓我瞧瞧呢?!”
有人趕巧,聽到了重點,跨過門檻,不請自來。
涂眠看到了鏡子里走過來的人,趕緊低下頭玩手機,企圖把自己這種看起來不太美好的模樣藏起來:“你不是去上課了嗎,徹哥?”
“是啊,看老師還沒來,就曠課了。一學期都快完了,曠最后一節課,不影響打分。”蔣徹老油條了,就是影響打分,也影響不到他的。
他走過來,和火鍋她們一一打了招呼:“對了,寶貝兒,一會兒你的吉他,借我用用?”
火鍋她們一聽蔣徹要借吉他,眼前一亮:“欸?!蔣徹學長今年真的也要表演?之前不是還說金盆洗手了?”
“是啊,但要賺錢給老婆花,而且你們院的那個會長找我幾次了,說是這次你們院主辦,讓我重在參與,他請我吃飯。”蔣徹意有所指,他笑了一下,目光落在涂眠肩頭,又征求一遍,“行嗎,寶貝兒?”
“V我500,租用一次。”
“現在嗎?”蔣徹拿出手機,大有一種馬上要一擲千金的樣子。
“滾吶,錢多沒處花啦?”涂眠回頭嗔他。
蔣徹這才看到了涂眠的新妝容。
他愣了愣神,這樣的涂眠給他的沖擊挺大的,眉眼都和之前不太相似了,像是自己一直養著的小兒子長大了一般,帶著一種陌生感,他不是之前活潑可愛的那個涂眠了,現在更像是陌生的,狂熱的,夜店小王子。
也正是這種陌生感作祟,蔣徹的目光多流連了一會兒。
涂眠的眼線微微向下壓,帶著厭俗的傲慢,下顎線向上收,把之前的幼稚感轉變成了成熟感,高光陰影修飾出來的涂眠多了點英氣俊俏小生的味道,中分的劉海,留了幾根帶著弧度的發絲垂在額前,露出光潔的額頭,額心偏左處,還有顆淺淺的痣。
似乎在引誘著蔣徹落吻。
蔣徹的喉結微動,他聽到涂眠問:“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
蔣徹倉皇地移開目光,掩蓋自己的口干舌燥:“沒,這妝挺好的。”
“挺好?”涂眠覺得蔣徹一定是眼睛出了問題,“等下,你跟我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他拉著蔣徹就出門去了禮堂背后的陽臺。夏天天黑得晚,那里還能照到點自然光。涂眠湊到蔣徹眼前,踮腳給蔣徹看自己這個花里胡哨,上了兩層粉的臉。
“你再看看,真的挺好嗎?!”
借著晚霞余暉,蔣徹這次是認真看了,他伸手抬起涂眠的下巴,像舉著放大鏡的老爺爺,把他的面容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看了,得出結論。
“都挺好,就是口紅有點規整了。”
“規整?”涂眠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用在形容口紅上,“什麼叫‘規整’?”
“就是……”蔣徹的眼珠子剛轉了半圈,狡黠都還藏在眼底,余光突然注意到了推門來的人,他把墊在涂眠下巴上的手落回到涂眠肩頭,才看過去。
“你有事?”
那是一個不認識的男同學。
“呃,兩位學長。剛剛有個臟辮小姐姐,讓我把西裝外套帶過來,說讓涂眠學長一會兒把上衣脫了,只穿外套。
還有這個鏈子,讓涂眠學長也戴上。還說,快一點,還要走次臺。”男同學頂著蔣徹冰冷的目光,速戰速決地把話說完,把衣服和鏈子一股腦往蔣徹懷里塞過去,塞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