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許冷州瞬間變了臉色,怒看過去。
這是一個高于市場公允價格整整一倍的一個天價。
一片嘩然。
全場的視線都聚焦在了那個人身上。
他干瘦的面頰,顴骨凸起,眼神銳利,雖然坐在輪椅上,脊背卻挺得筆直,坦然接受著所有人的視線。
是一直沒有參與競拍的唐家大公子,唐彥。
許冷州質問道:“唐彥,你瞎摻和什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惱羞成怒,臉上高冷的神情蕩然無存,語氣十分惡劣,幾乎算得上是質問了。
唐彥緩緩放下手,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以為,這次拍賣,但凡在場的都有自由隨時進入競拍。”
許冷州氣急敗壞,又要抬手加價,就聽見唐彥又繼續說:“你可以繼續加價,但是我會翻倍追價。因為我懶得浪費時間在競拍這種無聊的事上,比較喜歡速戰速決。”
“你——”
“許影帝,比起意氣用事,我建議你更多地考慮今天你的表現對你未來星路的影響。”唐彥提醒他。
許冷州瞪著他,臉色難看,過了片刻,他轉身離席。
主持人連忙說:“29號唐先生出價四百萬。四百萬一次,四百萬兩次,四百萬三次!成交!恭喜您唐先生獲得這件拍品!”
*
最為重要的拍賣環節終于在此起彼伏的跌宕中告一段落。
今晚狀況頻出,主辦方幾乎要白了頭發,萬幸沒有出太大的紕漏,或者得罪太多的權貴。
接下來的晚宴環節則成為互相敬酒攀關系的大型聯誼現場。
在這個場合中。
大家說的話,做的事,喝的酒,似乎都跟普通酒席沒什麼區別。
就算是明星也不能免俗的要向巨鱷低頭,以換取資本方更多的青睞和機會。
裴文杰緩緩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吧。”
“你要不要吃一點東西再回去?”梁逢也站了起來,“我看你整晚什麼都沒吃,到家還有至少一個小時。”
裴文杰掃了一眼桌上的美味珍饈,只覺得光是看著這些食物已經讓他有難受的感覺。這不是個特別好的跡象,但是被他刻意壓抑了下去。
他搖了搖頭:“走吧。”
“也好,丹丹一個人在家里看孩子,她畢竟是年輕女生,我們早點回去,讓她早點回家也安全。”梁逢從善如流,隨裴文杰去了宴會廳外面。
大廳里燈火通明,落地窗外樹木間隱約透出遠處的霓虹燈。
許冷州正在落地窗前抽煙。
他做好的發型亂了,領帶也被解開,揉成一團,放在外衣兜里。他似乎正在等待著裴文杰,一有動靜就立即回過頭,盯著裴文杰,似乎有無數的話要講。
梁逢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我先去取大衣。”
“一起去。”裴文杰說。
梁逢有點為難:“可是……”
“裴文杰,你現在就和他離婚。”許冷州絲毫無視梁逢的存在,張口就咄咄逼人,“娶我。”
裴文杰看了他一眼,牽著梁逢轉身要走。
“裴文杰你給我站住!”許冷州快步走過來攔住路口,“你把話說清楚!”
“譚銳沒有跟你聊分手補償費的事?”裴文杰問他。
“要分手也該你當面來跟我提,而不是讓譚銳跟我談!”
“我請譚銳約過你時間,你說暫時沒空。”
許冷州臉色白了,嘴硬道:“應該你親自給我電話。”
裴文杰勾嘴角笑了笑:“好,現在我們見面了,我問下許先生有沒有空,下周約你吃飯,聊分手的事。
現在,請不要來打擾我和我先生回家。”
許冷州愣了愣,看裴文杰牽著梁逢的手準備,醋意橫生。
他以為譚銳那次致電告訴他裴文杰要結束關系,不過是一時興起。他自信他和裴文杰時間兩年,肯定是不一樣的存在,篤定裴文杰絕對會跪著回來求他和好。
他甚至聽說過裴宏要找兒媳婦,甚至做過和裴文杰結婚的夢——從一開始的二線演員到如今炙手可熱的影帝,身份和其他情人不同。
可是沒等到裴文杰回頭求他,卻等來裴文杰結婚的消息。
一個三個星期前還混在情場上的浪子,三個星期后就真能收心真愛了。
他怎麼能相信。
他絕對不相信。
“他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我跟你三年,他呢?有三個星期嗎?你還好意思在外人面前秀恩愛,虛情假意我看多了,就你的最真!”
“這里人來人往不少,你真的不在乎你的前途了?”
“我不甘心。”許冷州顫抖著聲音問他,“哪里冒出來個某某,能跟你結婚。為什麼我不可以?!我難道不比他有身份,有地位!不比他更配做裴家二少的夫人?!”
“你現在所有的不甘心不過是因為你錯過了趨炎附勢的機會,錯過了一步登天進入裴家的窗口。你想風風光光做裴家二少的夫人,這沒什麼錯。但是你還是搞錯了一件事。”裴文杰對他講,“我從來不是裴家二少。我只是我自己。”
“裴文杰,從頭到尾你有沒有喜歡過我?”許冷州質問。
“有。”裴文杰說。
許冷州一喜,緊接著聽裴文杰說:“喜歡你三樣,年輕,漂亮,聽話。
”
許冷州臉色瞬間慘白。
梁逢不忍心再看,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