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有錢,但是著裝方面,也沒有一味地追求奢侈品。
舒適、簡潔、干練是一貫風格,衣服顏色多以深棕、栗、灰、黑等為主,偶爾會有幾件時尚單品作為點綴,平時搭配很有衣品。
腕表倒是不少名貴品牌,用得最多的就是他手腕上那只百達翡麗。這只百達翡麗看起來就用了有一陣子了,而裴文杰是真的把它當做看時間的工具在用。
裴文杰富有,卻并沒有炫耀財富的意思。他的財力,是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總體而言,是個非常注重實用性的人。
這次他帶梁逢去的那家成衣定制店在燕莎后面一個窄小的巷子里,門臉不大,里面卻別有洞天。
老板和裴文杰熟識,一見他來就熱烈的攀談,比如又研究了什麼新面料,做了哪些方面的探索,問他最近如何。
“結婚了。”裴文杰不吝嗇分享這個消息給老板,“剛和這位梁先生去了民政局。”
老板有些吃驚,上下打量梁逢。
“真是衣服架子啊!你們的婚禮定在什麼時候,禮服一定要讓我來做,尤其是這位梁先生的!”
裴文杰笑著說:“這可要聽我們家梁先生的了,婚禮的話,我單獨說了不算。”
老板對梁逢的重視程度又提高了一個層級,握著他的手,一直念叨:“記得要讓我做。”
梁逢有些窘迫。
協議婚姻,哪里會有什麼正式的婚禮。
他沒有裴文杰演技好,說起謊話來還有些心虛,只能回答:“好的,到時候一定請您來做。”
老板得到了承諾,精神大振,親自拿了皮尺過來量尺寸。
“是要去參加米蘭達夫人搞得那個慈善宴會嗎?”老板一邊記錄尺碼一邊說,“禮服我這兩天熬通宵,帶著工作室的老師一起做,還是能趕上的。
”
“也不止禮服。平時還有些較其他場合的衣著都幫忙做了吧,并不著急,我遲點讓助理過來取。”裴文杰跟他說。
“要什麼場合的?”
“你看著辦。都需要。”
燕尾服,禮服,一年四季的西裝、馬甲、風衣、保齡球服、馬術服、休閑服、厚風衣、皮鞋、皮帶、領帶……
老板把工作室所有的布料、配件、款式一件件拿出來給裴文杰挑。
光是多達數百種的料子已經讓梁逢聞所未聞。
裴文杰倒是專業,坐在旁邊一邊看老板在他身上比畫,一邊在其他人送過來的布料樣例中指點。
被落地鏡環繞的梁逢顯得分外迷人。
一件件。
一身身。
各類搭配,細心選擇。
絡繹不絕地送來的樣品,落在梁逢的肩頭,落在他的腰間,落在他纖細的手腕上。
讓他完美的身形展露無疑。
梁老師這樣的人,就應該用這樣精致的衣服包裹。像是寶石一般,就應該驕傲地把他放在最顯眼的位置,讓所有人矚目,又炫耀所有權。
賞心悅目。
分外迷人。
裴文杰有些享受這樣的過程,他興致高昂。
梁逢有些不安,問了幾次:“會不會太多了。不如呢子大衣就算了吧,做事情不方便。”
裴文杰都對他講:“不會,一定用得上。帝都冬天冷,這衣服抗凍。”
于是在裴文杰的堅持下,說著是做幾套正式禮服,做著做著就做出來了大概幾十件各類衣物。
梁逢覺得,如果不是三點半必須出發去接楠楠放學,也許裴文杰還沒有買夠。
走的時候,老板拿了賬單過來。
很厚的好幾頁。
裴文杰翻了翻,就在最后一頁簽了單,預付了50%的定金。
賬單打印出來,梁逢掃了一眼那個金額,愣了片刻。他知道定制很貴,但是并沒料到這麼貴。
“錢的話,我來付吧。”去學校的路上,他對裴文杰說。
“什麼錢?”裴文杰沒明白。
“做衣服的錢。”
裴文杰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多少有些詫異:“我已經給過了。”
“我可以轉賬給你。”梁逢說,“既然是協議婚姻就沒道理讓你——”
掃興的話幾乎是在一瞬間澆滅了裴文杰那樣的喜悅和驕傲。
紅燈變綠燈。
前面的車起步有些慢,裴文杰猛按了一聲喇叭。
尖銳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梁逢的話。
車子終于緩緩起步,磕磕絆絆地行駛在擁堵的公路上,跟裴老板被一掃而光的興致似的。
開了好一會兒,直到上了高架,裴文杰才有些緩過來。
可是某人似乎沒察覺到他的剛才的不爽,又開口極認真地在旁邊說:“他們家的呢子大衣,定制下來要七萬多塊。這個價格真的太貴了……”
是,七萬多的大衣普通人消費起來是很貴。可是又不用他出錢,何必介意?放在以前他那些情人身上,遇上這樣瘋狂購物的機會,還不乘著高興,再提點什麼別的需求,怎麼還上趕著潑冷水。
“咱們的協議上寫過,婚后財務上是不融通的。這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小東西,我沒辦法讓你隨便替我付錢……”梁逢將曾經的教師天分發揮得一覽無余,還在妄圖說服裴文杰。
裴文杰把車停在了學校大門外的停車場內,這才轉頭看梁逢,無奈地說:“協議上還有贈予條款不是嗎?這個是贈予,算贈予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