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當地的天氣預報顯示,三天都是晴空萬里,不用擔心麥子割了遭到雨水浸泡。
這次他們沒住在村長家,而是打開了老屋的門。
翻新后第一次進去。
家具都是按照陳霧指定的木頭打的,工人們都是鄰鄉的可靠實誠,不會偷工減料。村長時不時的過來給屋子通風,去氣味。
院里挖了個不大不小的水池,上面蓋著一層水草,底下養著村長放的鯽魚。
三花聞著味兒撲過去,爪子往水里劃。
魚沒捉到就躥到墻角刨了起來,幾個眨眼的功夫,一只耗子為它回村的獵殺拉來了帷幕。
在首城當了快一年的寵物,骨子里的野性還有殘余,沒有完全失去捕獵的能力。
三花叼著耗子圍著陳霧繞圈。
陳霧去哪,它就跟去哪,耗子不吃,就那麼叼著。
晏為熾看到這一幕,面色漆黑,操,這顯擺的德行到底是跟誰學的?
三花把耗子吐到晏為熾腳邊,他一腳踹飛。
嘶嘶嘶的叫聲從三花嘴里冒出來,它沖晏為熾齜牙。
“陳霧,”晏為熾立馬告狀,“你看看。”
熟練得讓人心疼。
“綿綿想讓你夸一夸它。”陳霧往樓上走,臺階是水泥的,大媽一知道他要回來就幫忙擦過了,很干凈。
“我沒夸過?有個屁用。”晏為熾經過趴在行李箱旁的黃狗旁邊,皮鞋蹭蹭它頭上的一撮毛。
黃狗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去年離開村子到首城不暈車,今年回來卻暈了,它一路上都套著個塑料袋,這會兒還是蔫噠噠的,連三花的十分之一活力都沒有。
頭被蹭,黃狗一副慈祥的微笑表情。
陳霧在小島的這段時間,晏為熾除非是忙到不回公館,否則都是他遛狗,遛出感情了。
哪像三花,買再好的小魚干,再華麗的貓爬架跟窩都沒用,照樣是來討債的,一身反骨。
晏為熾跟在陳霧后面上樓。
三花也往臺階上跳,不忘叼上它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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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也有個客廳,帶三個房間,公共衛生間,以及露天平臺。
其中一個房間帶陽臺,陳霧擰開門鎖進去。一張木制大床配了套柜子,床上鋪著草席,躺下來臉朝外就能看到陽臺。
大花的簾子拉了一小半,角落是一臺老式縫紉機,上面搭著塊深紫色的布防塵,陽臺朝著一片農田,視野廣闊。
三花耗子不叼了,它跳到窗臺上,仰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外面。
晏為熾掀開布瞧瞧縫紉機,起碼熬過了兩代人的樣子:“怪瘆人的。”
陳霧:“……”
“晚上正睡著覺,縫紉機突然自己動,”晏為熾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把這玩意兒搬走吧,祖宗,我害怕。”
陳霧的嘴角輕微地抽了抽,抱著縫紉機去了隔壁房間。
這個房間沒有床,只有一個個紙箱,里面全是書。另外一個房間也是如此。
晏為熾隨意揭開幾個紙箱往里面掃了眼,書很舊,大多都是破損的,他的眼前浮現出陳霧捧著破書在燭火旁翻閱的畫面,喉頭微堵。
“怎麼不打個書架?”晏為熾吻掉陳霧脖頸的一滴汗。
陳霧有點癢地拍了拍他的臉,被他抓住手親:“我們一年也就回來一兩次,打了不好清理,暫時不管這個。”
“那就裝帶門的。
”晏為熾的吻從陳霧的手移到他唇上。
陳霧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不是動情的那種急促,頻率不對。
晏為熾頓時退開:“沒事?”
陳霧暴露在外的皮膚全都泛起了粉色,眼周更是粉里透著一抹艷紅:“沒事。”
晏為熾被這麼一嚇,后心都濕了。
一杯奶茶喝完以后,他喝了兩瓶礦泉水,這都能有奶茶殘留?
晏為熾見陳霧伸舌舔嘴唇,他的呼吸一頓:“還敢舔?”
陳霧抓抓潮濕的劉海掀起來,額頭也是紅的,整個就是一燒紅的蝦米:“一點點沒關系的。”
晏為熾:“那我,”
他試探地再次吻了上去,不敢肆意濕熱纏綿,基本上是純情的吻法。
樓下傳來村長的聲音,陳霧掐晏為熾的腰。
晏為熾放開他,摸了幾下他更紅了的臉:“真的沒事?”
“只是有點熱。”陳霧拉了拉短袖的領口,轉身下樓。晏為熾自覺口腔里沒有奶茶味,他嘆息,要不還是徹底戒了吧,戒了一了百了。
“不用這樣的。”樓梯口有陳霧的話聲,“你喜歡的東西已經很少了,別做刪除法了。”
晏為熾愣了一下,我老婆真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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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第一頓飯是在村長家吃的,一大盤剛出鍋的咸雞燉干筍擺在C位。
晏為熾夾了一個雞翅膀吃,他皺眉:“味道不對。”
一旁的陳霧吃掉一筷子青菜,湊過去聞了聞雞翅膀:“是不對。”
晏為熾把雞翅膀擱到壓得很嚴實的米飯上面:“估計放很久了。”
陳霧說:“覺得是好東西,一直留著給我們吃。”
晏為熾挑眉:“那就當作,”
“哎。”陳霧嘆了口氣,“不行的。”
他伸手去拿那個雞翅膀,找到垃圾簍丟了進去,而后端著那一大盤去了廚房。
村長老兩口白天熱狠了晚上沒胃口,喝了點稀飯就不打算再吃別的了,他們在廚房燒水,門頭上還插著端午那會兒放的艾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