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談判過,季明川勝了。
這個可能性很快就在季明川的訪談中被坐實,他親口透露自己與老丈人談過,希望能稱呼他的妻子為季太太。
還表達了對老丈人的感謝,感激,感恩。
沒人知道怎麼談的,談了哪些內容,只知道一個老練的大家族管理者在一個小輩面前妥協了。
姜氏改姓的那天指日可待。
婚禮剛好在元旦舉行,地點是姜氏名下的莊園,要辦三天三夜。
這天也是余老的壽辰。
勢力分布就這麼劃分了出來,一波只去姜家那邊,一波只去余家。
還有一波兩頭跑,可把他們忙壞了。
陳霧結束彩排就趕到余家參加壽宴,戴柯打電話問他晚上能不能過來。
“沒問題的。”陳霧停好車,“我的排在八點四十,來得及。”
戴柯沒有掛。
“你晚上有事啊?”陳霧狐疑地問。
“可能吧,大概,現在還不確定,”戴柯那頭挺吵,他還在活動中心的禮堂,“我的節目在你前面,要是我來不了……沒事,我肯定能去。”
掛了。
陳霧給戴柯發信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下了車走在其他來賓后面,只有他沒拿請帖就被放行了。
在余家大院,陳霧能來去自如,和自己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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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一共收過兩個學生,都來了。
劉瑜送的壽禮是一只仙氣十足的鳥,粉毛的小仙女。陳霧的則是自制自配的藥包。
余老不做比較,都說好。
祝賀這個流程快走完的時候,晏為熾才來,他風塵仆仆,手工織的細線毛衣外是件黑色棉服,底下是同色長褲配板鞋,體型高大比例優越,穿的這麼休閑普通都很出挑,一進場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親爹的大壽都沒出席,竟然來給別人的爹賀壽。
而且是從英國還是哪個國家飛回來的。
在寺里靜養的晏老爺子知道了,不會一口氣喘不上來,活活氣死吧?
估計是不會,至今都不管老幺死活。
壽宴的排場辦得不大,也簡單,吃了飯就散了。
跟權勢利益掛鉤的走了,剩下的幾個小輩被留下來打麻將。
陳霧,劉瑜,黃遇,余盞四人一桌。
晏為熾坐在陳霧邊上,眉眼疲倦地給他剝核桃,不指揮也不看其他人的牌。
余盞是桌上最年長的,他舉手投足盡是閱歷賦予的成熟穩重,摸個牌都像是在摸文件。
“四條有沒有人要?”余盞捏著指間的一張牌問。
陳霧這會兒已經聽了,就胡四條,但他沒表現出來一絲痕跡。
作為余盞下家的黃遇沒忍住抬了下頭。他跟陳霧胡的是一樣的,三條五條卡四。
誰知余盞虛晃一槍,把四條放回去,丟出了一條。
黃遇:“……”
靠!遛狗呢?!
陳霧看了眼黃遇,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垂下了眼皮。
黃遇擰眉毛,怎麼感覺智商被他鄙視了。不會玩麻將不行啊?他拍拍未婚妻:“一會兒換你打。”
覃小姐為難道:“我不會。”
“家里沒一個有用的。”黃遇無語地抹把臉,還得是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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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在外廳打電話炫耀:“哎呀,今天人太多了,小輩多得喔,嘖嘖嘖,沒辦法,人緣好。”
“聽聽,熱鬧吧。”
他往內廳走近了點,把手機朝里面,“打麻將呢。”
“我看看誰聽牌了。”余老拉長了蒼老卻愉悅的音調,“是不是小晏啊,不是,他在給我的學生剝核桃。”
那頭掛了。
余老把手機揣進唐裝口袋里,哼,空巢老人,嫉妒不死你。
后面的余伯聽了個全程,不禁為那位老人家捏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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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進去看牌局情況,這一看把他氣得血壓直飆,他兒子一家獨大,另外三個小輩都輸得夠慘。
余盞又自摸了,他剛要推牌,余老就恨鐵不成鋼地瞪他,贏個什麼勁,不會給小霧喂點牌?
“……”
人男朋友在呢,我要是喂牌,核桃就能砸我臉上。
第61章
劉瑜這幾天有點不舒服, 她打了兩圈麻將都沒說什麼話,精氣神也是強撐著才凝聚到一起,好多次聽牌了都讓自己打散了。
有次更是把胡的牌打了出去。
“碰。”
劉瑜放倒一對六萬, 她伸手去拿黃遇打的那張, 突然胃里翻上一股不適, 把牌一扣起身去了洗手間。
一進去就開始干嘔。
劉瑜對著馬桶嘔了一會沒吐出東西,嗓子泛苦渾身冒冷汗, 一個可能毫無預兆地從她大腦深處竄飛出來,瞬息間就絞上了她的理性跟感性。
以為只是著涼了的她此時開始算自己的生理期。
平時不是很穩定,有一定的起伏度。
這個月……
劉瑜走到水池前漱漱口, 手指冰涼地打了個電話:“趙闊, 來老師家接我。”
姜家婚禮現場, 藍天白云下, 兩排橢圓的木花盆里開滿一簇簇鮮花,新郎新娘站在一棵百年老樹前立誓,男才女貌極其登對。
賓客于木制椅子上見證這一刻的神圣美好。趙闊聽到劉瑜所說, 立即就從席位上起身離開,不顧四周的打量,步子邁得極快, 最后成了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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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瑜整理好自己回到內廳,她剛坐下來, 陳霧就投來關心的眼神。
這情況讓劉瑜感到有些驚詫,自認為都調整好了沒露出異常,陳霧怎麼還能發現出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