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為熾看得血壓都要犯了,他不在家,陳霧就這麼寵貓狗,無法無天了。
“阿熾,圣誕節快到了。 ”陳霧忽然說,“今年過嗎?”
晏為熾一頓。
陳霧剛想說不過了,就聽晏為熾來一句,“往年都是在首城過圣誕節,今年換個地方。”
“你來倫敦。”晏為熾道。
陳霧遲鈍地眨了眨眼:“我還沒有去過國外。”
“沒事,”晏為熾擦了擦屏幕上的潮濕,讓愛人的眉眼更加清明,“我回國接你。”
陳霧想了幾瞬:“還是我自己去吧,總要一個人的,明年我得過去做交換生。”
“好。”晏為熾順了他的意,“沒發生什麼糟心的事吧?”
陳霧搖頭。
晏為熾站了起來,他沿著湖走。
有人高舉食物等一只海鷗的到來,有人在拍照打卡,有人吹風發呆。
晏為熾捋了捋長卷的金發:“親愛的陳同學,根據官方的可靠數據,一個人長壽的秘訣是,”
陳霧說:“少管閑事。”
晏為熾動動眉頭:“不但要知道,還要實行。”
“我會的。”陳霧認真點頭。
晏為熾欲要開口,一聲嬌滴滴的貓叫搶先吸引了陳霧的注意,他冷不丁地問,“你晚上不會抱它們睡吧?”
三花跳到了陳霧的背上,他說:“沒讓上床。”
“最好是沒,”晏為熾點了點屏幕上的貓頭,“另一半床是我的。”
三花蹲在了陳霧的肩頭,尾巴纏綿地繞在他脖子上,臉蹭上他的頭發耳朵。
晏為熾:“……”
養什麼貓養什麼狗,花花草草不是挺好。
真他媽要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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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姜氏官網首登千金婚訊,話題一下就爆了,熱度比近幾年首城所有名媛加一起的婚訊報道還要高。
其他名媛是門當戶對企業聯姻,就她是個例外。
而且,
她哥滿打滿算才死一個月,她的婚期就公布出來了,臘月中旬舉行,快了。
普通人認為喜事緊跟在白事后面犯沖,對新人很不吉利,起碼要過一年才行,富豪要更迷信,大事都會算日子。
姜家安排得這麼倉促,千金的肚子里有小的了?
那也不至于啊。
女方未婚先孕實在稱不上什麼新鮮的,能被對家拿來做文章的事情,不值一提。
難道姜家找高人算了,那個日期辦能讓姜氏的運勢走上坡?
總不能是怕那個沒家底沒背景,在國外帶同學搞軟件的女婿跑,趕緊辦婚禮把人拽住吧?
真要是這樣,只有一個可能,女婿的八字能護住姜氏的命脈。
還是卦象的事。
姜家請凈陽大師了嗎?
禪茗寺的一個大客戶調整行程騰出時間去寺里探消息,順便聽聽經。
凈陽給他講了一會兒經,就被晏老爺子叫去了。
大客戶也跟在后面,富得流油的身子骨走兩步就喘氣:“大師,姜家找過你沒?”
“不曾。”凈陽道。
大客戶存疑:“沒讓你給算卦啊?”
凈陽雙手合十:“佛家只問因果,阿彌陀佛。”
“道家才卜卦是吧,那我替姜家問問因果。”大客戶說,“兒子死了,女兒結婚,姜家這出好還是不好?”
凈陽并未指明方向,只道:“因果并非命運前程。”
就是不測不算。
大客戶有點生氣了,香油錢前前后后加一起砸了有一個億了,這大師還是油鹽不進的樣子。
別的寺廟的大師就會算卦,只有這兒的不行。
但他沒有發作,還是敬重的。畢竟哪兒的大師都比不上這位。
凈陽停在一間禪院前:“施主請回。”
“我跟老爺子喝喝茶。”大客戶喊了幾聲都沒得到半點回應,他尷尬又惱怒地甩手走了。
下午,姜太太也來拜訪晏老爺子。
同樣的,不見。
這是普遍現象,自從晏老爺子來了禪茗寺,探望他的不論是友人商人,還是晏家人都吃了閉門羹,他誰都不見,只有凈陽能出入他的住所。
姜太太沒走,她在寺里住的這段日子白天做義工,晚上給去世的兒子抄經文,手指都磨出繭子了。
“師父,我心里發慌。”姜太太一身布衣,面上褪去了雍容華貴,素雅又哀傷。
凈陽要去跟首座談論明天的講法事宜,他聞言,溫和道:“姜施主,你的掛念,雜念,執著,所求都太多了。”
姜太太無言,她剛來寺里的那幾天丈夫還會關懷兩句,之后就沒有了。
娘家那邊希望她回去,活人比死人更重要,還讓她記住自己是姜氏董事長夫人,能嫁給一個不在外養情人生私生子的丈夫已經比很多人要幸運了,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到中年,以為家庭美滿人生美滿,某一刻突然失去了兒子,又在某一刻和其他太太一樣成為了所謂的“正房”,也叫“原配”。
不同的是,她的丈夫只養了一個,也沒把人領到公眾場合。
目前來說。
丈夫的行跡很隱秘,還是被她捕捉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那是她來寺廟前一晚發現的。
丈夫深夜回來,澡是在外面洗的,他很累的樣子,躺床上就睡了,她把燈打開,默然地看著他。
就那麼發現了。
丈夫的胸口有個硌出來的印子,新鮮的,兩道,一橫一豎。
她可以請私家偵探幫她查到更詳細的東西,包括姜氏的哪個私密產業被用來當金屋了,藏的嬌又是什麼人,什麼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