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為熾摩挲手上的擦傷,下次就是空頭支票。
傻子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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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晏為熾說:“我只是腿磕了一下,不是斷了。”
陳霧輕聲:“我是想讓你在家休息。”
晏為熾拽安全帶扣在身前:“我不需要休息。”
“那好吧。”陳霧看后視鏡倒車,“還是要請你幫我這個忙。”
晏為熾的目光落在車窗外。
怎麼覺得今天的夕陽都比平時夢幻。
車平穩地行駛在高峰期的車流里,陳霧好奇地說:“阿熾,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讓你扮我男朋友。”
晏為熾根本不在意所謂的原因,他滿腦子都是今晚要怎麼動用男朋友的特權。
這種在寺廟把頭磕破都求不來的好時機,總要讓他吃點糖。
在陳霧第二次扭頭時,晏為熾問道:“為什麼。”
陳霧開著車,如實說:“大院的余先生出差回來給我帶了禮物,一個植物標本,他說是二三十塊錢買的,那種做工的估計要幾十萬,那麼貴重的東西……我騙他說我不是單身,有男朋友了。于是就有了今晚的約飯。”
晏為熾的眼里浮出幾分怪異,姓余的不可能不認識陳霧手上的佛珠。
無所謂了。
不論對方怎麼想的,贏家都是他。這局還不是隨便打。
“那植物標本,喜歡?”晏為熾關心的是別的。
陳霧抿出一點害羞的笑容。
晏為熾:“給你買。”
“你哪有錢,你的卡都給我了。”陳霧奇怪他怎麼這麼說,“而且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要攢很久才能攢到。”
晏為熾:“……”
“我自己做。”陳霧減速排隊等紅綠燈,“我都買好材料了,等我收到以后研究研究,有時間了就開始動工。
”
晏為熾在心底嘆息,這都安排好了,沒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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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不是回家的路,晏為熾看陳霧:“直接去?”
陳霧點了點頭:“約的七點半,我們到那兒先在附近逛逛就差不多了。”
晏為熾打開手機按著什麼:“吃完飯再逛,現在回去換衣服。”
陳霧愕然:“還要換衣服啊?”
晏為熾瞪過去:“你就穿一身飄農藥味的衣服去吃飯?”
陳霧歪著腦袋,鼻尖蹭到短袖的袖口上面,這邊嗅嗅那邊嗅嗅:“沒有什麼味道啊。”
晏為熾面部輕抽,他沉聲道:“我希望你能重視一點。”
陳霧說:“沒事的,余先生不會在意的。”
晏為熾要氣死,誰他媽管那姓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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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的三層小白樓里,余盞打了個噴嚏,他對父親說:“晚飯不能陪您吃了,我有約了。”
“你出差才回來就要往外跑?”余老坐在地上吹胡子瞪眼,“又是哪個小明星?”
余盞:“和小霧。”
余老整理老舊林學類書籍的動作瞬間停住:“那你不去房間把自己收拾收拾,在這干什麼!”
余盞:“……”
他拿著西裝外套轉身出去,身后響起清閑的,似乎不是很關注的聲音,“把你那常用的造型團隊叫過來,吹個頭發噴點香水,拿出你有過兩段感情的樣子來。”
“不是二人世界。”余盞說。
余老吹掉書上的灰塵:“眼光放遠一點。”
“我已經被他拒絕了。”余盞苦笑。
“啪”
余老把幾本書甩到地上,不給面子地挖苦道:“學歷相貌家世閱歷都有,拒絕別人拒絕慣了,這回輪到你了吧。”
余盞忍俊不禁地帶上儲藏室的門,他長嘆了一聲,打電話訂餐廳。
該布置的,一樣都沒落下。
儲藏室里,余老氣洶洶地打了個電話:“你要是不滿意趁早把人拆散掉,我兒子還在等著呢!”
說完就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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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一回家就直奔浴室,他關門的前一刻又返回門口:“你也洗一下。”
陳霧在玄關拖鞋:“那等你洗完。”
晏為熾不假思索:“一起洗。”
陳霧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一起什麼?”
晏為熾轉過身扇幾下臉:“你去另一個浴室,別磨蹭。”
“……知道了知道了。”陳霧把放在觀景臺的兩盆綠植澆透水,外面突然響起了門鈴聲,他過去按開門上的顯示屏看看,門外是兩個身著職業裝的女士。
門一開,她們就將兩套衣服遞給陳霧,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陳霧在原地站了會,他拎著衣服,一路小跑到主臥的浴室門前:“阿熾,有人送了衣服。”
浴室里的晏為熾在洗澡:“聽不清,等我出來說。”
陳霧把衣服掛到衣帽間,自己去另一個浴室洗去了。
當他洗好出來的時候,晏為熾已經拿掉了其中一套衣服的防塵袋,將上衣跟褲子都丟給他:“換上。”
“就在這換啊?”陳霧眼里霧蒙蒙的。
晏為熾找遙控器把窗簾拉上:“行了,換吧。”
陳霧默默拿著衣服去了衣帽間。
這套是米白色襯衫跟淡青色休閑長褲,沒有牌子,卻能看出是十分高檔的質地。
配上陳霧柔順烏黑的發質,顯得他氣質非常出眾。
晏為熾看了很久。
陳霧說:“阿熾,衣服是你買的啊。”
“天上掉的。”晏為熾說。
陳霧推著眼鏡,靦腆地說:“尺碼很合適。”
晏為熾:“上帝寵你。”
陳霧:“……”
“我去換衣服,你自己把頭發吹干。”晏為熾胡亂揉了下陳霧潮潮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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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坐在書桌前,一只手拿著吹風機在頭上晃動,一只手打開面前的抽屜,拿出日記本記賬。
抽屜里除了一點零用現金,還有西德職高的畢業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