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廢了。”晏為熾說。
“那就請假好了。”陳霧認真給晏為熾按肩背,“我喝了酒起來感覺也沒哪里難受,肯定是你照顧得好的原因,真不好意思,阿熾,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我以后不喝了,不讓你這麼辛苦了。”
他后知后覺地說,“我昨晚怎麼沒洗澡就睡了,夏天淌了這麼多汗……被單跟毯子都要洗了。”
晏為熾:“我洗,你別管。”
陳霧手上動作一停,驚訝地確認:“你要洗嗎,那我真的不管嘍。”
“按你的。”晏為熾舒服得眉間紋路展開,就在他要睡著時,耳邊忽然響起狐疑的嘀咕聲,“我記得我跟叔在飯館吃飯,后來怎麼回家的。”
“……”
晏為熾散掉的神經繃了繃,聽到旁邊人說,“因為定位找到的吧。”
他放松地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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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一覺醒來就喊陳霧的名字,沒有回應。就這麼丟下他不管了?他滿臉郁氣的在家里走動。
南邊觀景臺冷不丁地傳來聲音:“阿熾,廚房有吃的。”
晏為熾看向進來的人,疑惑道:“你沒去大院?”
陳霧手上拿著吸塵器,比他還疑惑:“你不舒服,我肯定不能出門的啊。”
晏為熾愣住。
“余伯問我請假的原因,我撒謊了。”陳霧把四周的地面清理清理,“我說自己生病了。”
客廳只有他一個人的咕噥。
等陳霧打掃完了,晏為熾還立在原地。
“阿熾?”陳霧叫他。
晏為熾低下眼眸:“現在幾點了?”
陳霧說:“中午了。”
晏為熾轉身朝洗手間走:“準備一下,我們1點半出發。”
陳霧迷茫:“去哪。”
“去坐摩天輪。”洗手間里是少年的洗漱水聲,夾雜著他的模糊話語,“你昨晚跟我說你要去。
”
陳霧放下吸塵器去洗手間:“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晏為熾繼續刷牙。
“阿熾,喝了酒的人說的話,不能信。”陳霧說。
晏為熾盯著鏡子里的人,“是嗎?”
他吐掉牙膏沫,“我只知道酒后吐真言。”
陳霧錯愕不已:“我吐什麼了?”
晏為熾把他瞪得臉紅脖子紅,才開口:“你把你吃的都吐了。”
陳霧:“……”
“我現在去吃飯,等我吃完就走。”晏為熾經過陳霧身邊,衣服被拉住,他拽著褲子抽繩側頭。
陳霧說:“夏天太熱了,不去了吧。”
晏為熾微彎腰,混著薄荷清涼的氣息落到他眉眼上:“要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耍我?”
“沒有耍你,我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了……我記得我記得。”陳霧見晏為熾湊得更近,他急忙改口,“我是很想去的,但是這天氣你也看到了,要不等圣誕節吧。”
晏為熾被他的腦回路打敗:“怎麼不干脆挑情人節?”
“情人節嗎,”陳霧想了想,“那天人肯定非常多,排不上的,還是算了。”
晏為熾定定凝視了許久,這個人的重點竟然不是情人節,而是人多。他直起身往外走,唇角抑制不住地揚了起來,“就情人節,其他別管。”
“那好吧。”陳霧撓撓頭,“就情人節去。”
晏為熾吃完飯,餐桌一角的小日歷上已經多了一個紅色圓圈。
圈的是情人節的日子。
晏為熾找到紅筆,在昨晚的日期上畫了個心。
俗是俗了點,但是值得紀念。
被表白了。
晏少爺暫時把那個定作表白,等著以后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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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的時候,陳霧說要買車。
當時晏為熾剛從健身房出來,大量運動后腦部缺氧,半晌才出聲:“買什麼?”
“汽車。”陳霧給他看手機上的頁面,“就是這輛。”
晏為熾低頭看去,是輛比亞迪。
“怎麼樣,可以的吧,”陳霧興致勃勃,“我上班比你晚,下班比你早,有了車,我可以接送你上下班了。”
晏為熾抄起背心擦臉上的汗,露出的腹肌急速起伏汗珠滾落,他啞聲笑:“真要養我?”
不等陳霧回答,晏為熾就把他拉到臥室,將抽屜里的卡扔他懷里:“給你。”
陳霧收了。
晏為熾拿他的態度調侃:“還以為你會不要。”
“那你就會說,是不是瞧不上我這點薪水。”陳霧嘀咕。
完全被猜中出牌順序的晏為熾:“……”
“我用你卡里的錢當生活費了啊。”陳霧把晏為熾的卡跟自己的放一起。
“隨你。”晏為熾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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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鑰開學那天是周末,陳霧開著他那輛比亞迪,送晏為熾去學校報道。
比亞迪毫無意外的成了嘉鑰焦點,安保把車攔下來了,不給進。
副駕的車窗降下來,少年一頭短短的金發向上刺棱著,他的眉頭皺在一起滿是陰冷不耐,手上拿著杯自制的奶茶。
安保認出他了,立即放行。
陳霧光是找車位就找了很長時間,他沒有管周圍那些坐在跑車里的少爺小姐,停好車就解安全帶: “阿熾,我們下去吧。”
晏為熾懶洋洋地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麻煩死。”
“報道是多開心的事啊。”陳霧不解。
晏為熾想到他因為什麼沒讀過多少書,又想到他可能在季明川每年報道的時候都陪著,心情又澀又酸。
陳霧打開他那邊的車門:“阿熾,你西德的畢業證怎麼還沒收到?”
晏為熾斂去情緒:“你要收藏?”
“不是,”陳霧拎著他的帆布包,“我就是奇怪,按理說早該寄給你了。”
晏為熾下了車:“晚上讓你看。”
陳霧望向那一大片高聳入云的教學樓:“現在我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