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霧系著雷鋒帽回頭,驚訝道:“你還沒睡啊?”
晏為熾黑著臉翻身把背對著門口。
操,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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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中午和老劉在附近吃了個火鍋,快收尾的時候接到一個同事電話,叫他回去,說是校長閨女來了。
保安室的門是關著的,窗口也拉上了,趙潛趴坐在在陳霧的位子上,見到他進來就揮了揮手。
陳霧脫掉軍大衣,露出整齊的制服:“趙同學有事?”
趙潛撥弄他養的盆栽葉子:“老丁喊我出來玩,我們路過西邊籃球場球的時候,他癮發了非要去耍兩下,我來你這待會。”
陳霧問她喝不喝水。
“不用管我。”趙潛解開皮筋抓著長發,晶瑩剔透的唇間噴出吐槽,“只要上手了,沒一個小時是出不了球場的,哦對了,熾哥也在。”
“男孩子是喜歡打球。”陳霧夸贊道,“女孩子也能打得很好,就像你。”
趙潛沒有謙虛矜持,她囂張不失輕狂地挑了挑眉:“隊長嘛。”
“厲害呢。”陳霧打開微信,給晏為熾發信息。
陳霧:【晏同學,你出來玩了啊。】
打球的晏同學竟然回得很快。
晏為熾:【晚上把自行車放學校,我去接你。】
陳霧:【接我做什麼?】
晏為熾:【吃飯。】
陳霧把手機放到桌上,他見趙潛把他的靠枕抱在懷里,沒有往常的精氣神,便問道:“你怎麼了?”
“女生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趙潛聳了聳肩,她把臉轉到里面,不舒服地擰緊眉毛,上下眼瞼隱隱有暈開的黑色痕跡。
不多時,陳霧拍拍她,給她一個熱水袋,老式的豬肝色。
趙潛目瞪口呆,這哪兒來的老古董,現在不都是充電的嗎?她新鮮地接過來,觸手很燙,差點沒拿穩。
“謝謝啦。”趙潛豪放地當場撈起外套,把熱水袋往身前單薄的打底上放。
陳霧提醒道:“趙同學,你放錯位置了?”
趙潛還在調整熱水袋確保貼緊肚臍眼,她沒聽明白:“哥你說啥?”
陳霧說:“放腰后。”
趙潛還是懵逼臉:“哪兒?”
陳霧讓她往前坐點,讓她跟椅子拉開點距離,將熱水袋塞進那個空隙里。
還體貼地為她撈起了發尾放到她的肩膀一側,沒讓她被壓到頭發。
不是刻意討好,也不是圓滑世故,就是很自然的舉止。
趙潛持懷疑的態度:“這能有用? ”
陳霧:“嗯。”
過了會,趙潛發現那股子又痛又漲的不適感減輕了,手腳都恢復了點力氣,她震驚得要掉下巴,敢情以前都白忙活了?
“還真好多了。”趙潛走到窗口,叫了聲站在外面的人,“你怎麼比我還懂。”
陳霧耐心地告訴她原因:“鄉下沒有娛樂,我有時間就看看書,平時買書就挑折扣大的那一類買,所以看得比較雜。”
趙潛豎拇指:“牛。”
幾秒后,她趴在窗口問陳霧:“那你想換工作嗎?我在春桂有那麼點人脈。”
“暫時不想。”陳霧搖頭,“等我需要了再找你。”
“說定了。”趙潛展眉笑。
回籃球場的路上,趙潛給陳霧發了一個“666”的紅包,祝他小年快樂。
陳霧回她紅包,以及一個花開富貴的圖,上面還閃著“天天開心”。
趙潛頭一次收到這種樸實無華的祝賀圖片,她笑著收藏,又發到幾個群里。
大家都說是不是校長拿的手機。
她臉上的笑容沒了,好心情消失無影,英銳的眼角眉梢浮出一絲叛逆,之后是迷惘,最后所有情緒都死在了一聲沒有意義的嘆氣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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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時學校發了一箱紅富士,一箱龍眼,陳霧搬著走向和晏為熾約定的地方。
半路碰見了晏為熾。
“蝸牛嗎,慢成這樣,”晏為熾隨手拿走那兩個紙箱,顛顛,“量挺足,西德這次表面功夫做到位了。”
陳霧說:“怎麼是表面功夫,這麼有心。”
“是是是。”晏為熾敷衍道。
陳霧不說話了。
晏為熾走了幾步發現陳霧沒跟上來,他轉身看去:“你走不走,不走就站那,等我把水果放好了,回來扛你。”
陳霧:“……”他慢慢吞吞地走,“冬天的水果挺貴的,學校還發了我喜歡吃的蘋果。”
“所以我他媽沒扔,給你拿著。”晏為熾冷下臉,“西德那坨屎,你也不讓我說?”
陳霧戴著毛線手套的手揣在兜里,語速很慢地說:“我還收了兩個紅包,學校前段時間發的的200,今天趙同學的600。”
“你這是在暗示我晚上給你紅包?”晏為熾等他上來了就大步走動,“行,給你。”
陳霧咕噥:“我還不是要還你。”
“要你還了?”晏為熾道。
陳霧說:“那我不還了。”他又搖搖頭,“還是還吧,你是學生,打工不容易。”
晏為熾額角一抽,你管我容不容易。
小年夜,街上人非常多,晏為熾帶陳霧穿過人流停在路口的一輛黑車前:“阿遇,開后備箱。”
副駕的黃遇降下車窗,他往外探頭:“熾哥你手里是啥啊?”
“不識字?”晏為熾把兩廂水果放進后備箱,叫陳霧上車。
陳霧一只棉鞋跨進車里,停頓在了原地。
挺寬敞的商務車里彌漫著少女好聞的香氣,姜禧坐在第二排靠左的座位,姿態是傲慢的,余光卻在好奇地偷瞄陳霧。
“進去。”晏為熾站到陳霧身后,手虛托住他的腰,“別磨蹭。
”
陳霧坐了上去,他要往第二排的空位上坐,后面上來的晏為熾拽他胳膊,把他拉到了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