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元瀟說,“回去鬧。”
虞白不置可否,把空蕩蕩的左手伸出去,指尖微微彎起。
元瀟挑挑眉,喜笑顏開地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緩緩纏緊,十指緊扣。
都說有情人對視無法超過三秒,只需一個眼神示意,下一秒必然是天雷勾動地火,久久不能平息。
此時此刻的元瀟就處在這個狀態,僅僅是和虞白手指交握,相觸的部分便像是被火燙過一般,瘋了一樣迅速往四處蔓延,骨骼都仿佛在燃燒。
短暫蟄伏的火苗隨著電梯的上升越燒越旺,叮咚一聲,電梯門徐徐打開,那股火焰就此燃到頂端。
幾大包水果零食在門開的瞬間就“啪嗒”一下掉在腳邊,東西滾出老遠,兩人卻分不出一絲閑暇去在意。
他們從玄關開始接吻,濃烈的、屬于對方的氣息從臉頰一路蔓至耳根。
兩人沒來得及進臥室,干脆停在了沙發上,相交的呼吸都帶著綣繾的熱度。
元瀟很快沒了力氣,縮在沙發邊角,蔥白的手指緊緊抓住深色的布料邊沿,指節都隱隱泛著粉色,不斷地蜷縮伸直,視覺上的效果遠超過感官上的觸碰。
…………
年少的時候,元瀟一切渴望親密的行為都被虞白一句你年紀還小打敗,如今兩人終于到了可以不顧一切的年紀,虞白反而成了更急切的那一個。
每一次靠近,都比曾經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絲占有欲。
終于躺在床上的時候,元瀟嗓子都已經哭啞了。他腫著桃子大的眼睛監督虞白把頭發吹干,確定對方不會著涼感冒,才迷迷糊糊撅著嘴唇討吻。
第二天元瀟沒能起來床,哼哼唧唧倒在虞白大腿上喊嗓子疼。
“屁股也疼。”元瀟鼓著臉頰,操著煙嗓控訴,“渾身上下都疼。”
經過一晚上的休養,他的嗓子恢復了一些,至少能把話說明白了,就是聽著有些干澀。
“好吧,是我的錯。”虞白從后把人攬進懷中,用指腹蹭他鎖骨上的吻痕,“那下次你自己來?”
“下次是什麼時候?”元瀟腫著眼睛問。
“看你。”虞白屈腿顛了顛他。
元瀟拱了拱腦袋,突然叫他:“虞白。”
“嗯?”
元瀟仿佛自問自答一般地小聲問,“那天在小菜館,你說你經常吃他家的菜,為什麼?你以前來過滬海嗎?”
“瀟瀟。”虞白垂下眼瞼,沒有否認,“其實當年出事的時候,我并沒有立即去國外。我是高考完上了兩年大學,才作為交換生去的國外。”
元瀟眨眨眼,有些消化不來。
“你在哪里上的高中?”他問。
“滬海。”虞白說。
元瀟又問,“大學呢?”
“京市。”
元瀟眼眶倏然發紅。
也就是說,他剛來這座城市,虞白就離開了。所以他們才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直到現在才見面?
“瀟瀟?”虞白附身看他,“在想什麼?”
“沒什麼。”元瀟說,“如果早知道你一直在國內,那我一定忍不了這麼多年。”
“對不起。”虞白在他嘴唇上吸了一口。
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的外公外婆也在,他們本想把虞白帶去國外,但他因為傷了腿,短時間內根本動不了。
后來他們簽證到期,只好先行回去。
虞白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至少在國內念完高中,但有一點,一定要遠離欽明華和虞正謙。幸好江殷因為工作關系,常年在滬海打轉,長久下來也積攢了不少人脈,于是兩廂一合計,一家人干脆就去了滬海。
至于南京路那個小菜館,也是虞子欽和另一個來滬海打工的筑城人合開的。只不過后來他交換到國外后,虞子欽就退出了小菜館的經營,與他一塊離開了,再沒回來過。
“那你爸爸,現在是在那邊麼?”元瀟問。
“嗯。”虞白笑了笑,“他們在那邊適應得還不錯,那里風氣比這邊開放很多,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打算回來了。”
元瀟聞言,半撐起身體,貼上去摟緊虞白的脖子,叫他,“虞白。”
虞白沒出聲,只把視線轉向他。
“你回國是為了我吧?”元瀟露出狡黠的笑容。
“是。”虞白沒有一絲猶豫地應,又問,“當年……有沒有哭?”
元瀟愣了一下,然后說,“說實話,我不記得了。”
“最好沒哭。”虞白說。
“大概吧。”元瀟忽然想起什麼,“你爺爺奶奶,他們現在對我倆是什麼態度?你奶奶不會又……”
“沒關系。”虞白打斷他,“他們以后管不到我們了。”
“為什麼?”元瀟有點懵。
虞白沒答,把元瀟抱緊,兩人四肢交纏著滾回被窩里睡了個回籠覺。
至于欽明華和虞正謙,當初欽明華吞藥逼他分手,他內心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那時候的他動不能動走不能走,一句分手說出口,命也差不多沒了一半。
以至于后來退燒之后,他偏激地選擇了同樣的方式作要挾,用一把冰涼水果刀抵著大動脈,一心想著大不了魚死網破,終于換到了屬于自己的自由。
從此,他對兩人除了盡到為人子孫應盡的贍養義務外,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感情上的交集。
而他家小湯圓,就更沒必要為那兩個人費心了。
第94章
那天之后,兩人就算正式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