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許雅婷抱著一摞資料出了教室。過了大約二十秒,猜測許雅婷走遠了,A班教室再次沸騰起來。
周佳兒隨口喊了兩句安靜維持秩序,顯然沒起到多大作用。
“年級前五也就算了,全市前五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啊。”前兩排的薛貝貝扭頭過來說,“光我們二中就有虞白和陳辛揚這座難以逾越的大山了,更不用說還有一中三中那些大佬……”
說到最后,她遺憾攤手:“你這手機估計是拿不回來了。”
這話一說,周圍幾個同學不約而同地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向元瀟。
從元瀟的穿著來看,他的家境肯定算不上好。就連被收走的手機,都是他們從沒見過的雜牌子,比二手還不如。雖然很新,但估計也值不了幾個錢。
“拿不回來就拿不回來唄,大不了我再換個新的。”元瀟本人倒是一臉無所謂。
話是這麼說,看眾人臉色,像是沒幾個人信他真的有錢買新的。
唯有薛寶寶特意從座位上滑出來,扭扭捏捏來到元瀟的座位旁邊,小聲說,“元瀟同學,你要是需要錢的話可以跟我說,我這里存了一些錢,可以先借給你。”
元瀟:“……謝謝,但真的不用。”
他被一堆人看得發毛,瞧見腳上35一雙的冒牌匡威才想起他現在是個窮鬼人設。
忍不住說,“實在不行我作弊行了吧?保證考進全市前五!”
“我靠這話可不興亂說啊!”
“真假?”
“當然是假的,這你特麼也信?”元瀟翻了個白眼。
“你可別亂來啊,被抓到你就完了!”江澈難得嚴肅。
“都說了我就是開個玩笑。”元瀟無語,意有所指地沖陳辛揚揚了下眉毛,“再說了,我看咱們學校安檢好像也不怎麼樣,到時候真作弊了,也不一定查得出來。
”
虞白蹙眉,看他表情不太對,低聲問,“什麼意思?”
“摸底考,有人每門都作弊,被我發現過。”元瀟捂著嘴,附在虞白的耳邊,邊說,邊彎著眼睛看著陳辛揚的方向。
陳辛揚咬著唇肉,額頭上莫名生出一些冷汗。
“誰?”虞白追問。
“私下跟你說。”
見元瀟垂頭喪氣不太高興,虞白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安慰一下。
于是抬手搭在元瀟的肩上,咳嗽了下活動喉嚨,他放緩語氣,用一種稱得上溫柔的語調說,“今晚我陪你,把明天要考的重點復習一遍,爭取考進全市前五。”
下一秒,卻見某人從桌肚里掏出了一款嶄新的銀灰色手機。
虞白:“……”
差點忘了,這小子家里就是賣手機的。
他及時把還未出口的話止住,就見某人睜大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你會給我讓名額嗎?”
“不會。”虞白斬釘截鐵拒絕。
元瀟臉一板,“為什麼?”
“我只考第一。”虞白說。
“……草。”元瀟難以置信地眨了兩下眼,半晌認同地點頭,“也是。”
…………
晚自習結束,元瀟拉著虞白下樓,并排往校門口走去。他倆都是走讀生,虞白家離學校更近一些。
虞子欽要在地鐵站附近開一家飯館,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來21K。
元瀟不止一次感慨自己眼光獨到。
高中生每天的時間都被各種考題占據,尤其重點班,每分每秒都壓縮得很緊,談戀愛的時間本來就是擠出來的。
結果他還偏偏碰到虞白這麼個一心扎進學習堆里的書呆子。這就導致兩人親昵的時間更是有限。平時在學校,元瀟還能忍忍。這一到校外,他就跟撒了歡似的,再也忍不住。
每天從校門口,到虞白家這段大約五分鐘的路程,便是他一天中最喜歡的路程。虞子欽要在地鐵站附近開一家飯館,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來21K。有時候趁大人不在,他也會在21K膩一會兒。
然而今天晚上,他剛要開始發揮撒歡纏人大法,就被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小個子攔住了去路。
小個子穿著二中的紅白色校服,由于個頭小身子瘦,袖口腳口還挽了好幾轉。他的背上背著一個又大又癟的黑色書包,活像個小學生。
“汪渝?”元瀟叫他的名字。
“我,我有事情找你幫忙。”汪渝看到他倆牽在一起的手,縮了縮脖子,略顯羞怯地看了眼虞白,“我能單獨跟你說嗎?”
元瀟皺眉,心里不太愿意。
汪渝眼睫毛顫得很快,大概是看出他的抗拒,于是自覺地說,”那好吧,我就這樣說。”
他的聲音很小,但很好聽。
他的個子實在不高,一米七左右。從元瀟和虞白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頭發茂密的腦袋頂。
“周六,我能跟你約會嗎?”汪渝細聲細氣地問。
虞白:“……”
元瀟:“……”
虞白:“約會?”
他轉頭看著元瀟。
“不關我事啊。”元瀟很無辜。
“虞白同學,你也可以一起來的!”汪渝笑著說。
“你認識我?”
汪渝一臉向往:“年級第一嘛,我在光榮榜上見過你的照片!你好厲害好聰明,我一直很羨慕你,不像我,腦子笨,連最基礎的題都不會做!”
虞白:“……不好意思。”
“沒關系啊。”汪渝用力甩甩頭,“周六我可以和你們約會嗎?”
元瀟抓抓臉皮,“和你約會是什麼意思?”
“就是,約會啊。”汪渝摳著手指說,“我本來只想約丁以然的,周六是我17歲生日,我想跟他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