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拍出想要的效果,他特意開了兩盞臺燈打光,左右轉著身體挑了個合適拍照的角度。
結果不知是手抖得太厲害還是他角度沒挑對,最后拍出來的照片只能看到一團白,別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做好了心理建設,又拍了一張,結果還是一樣,大概是曝光過度。
最后,他把兩盞臺燈關掉,才勉強拍出一張合適的、能看出臀部輪廓的照片,忐忑地發了出去。
半夜兩點半,正常人早就該睡了。原以為虞白不會回復,誰知下一刻對面就發了一個問號過來。
元瀟捏了捏通紅的耳垂,發了幾張表情包刷屏,企圖把那張照片刷走。
也不是不愿意讓虞白看,他是頭一次拍類似“艷照”的照片。雖然照片本身比較模糊,也就只能看清一個大致輪廓,而且對象還是他無名無實的正牌男友,但該有的羞恥心他還是會有。
等發了十幾個表情包,徹底看不見照片了,元瀟才稍微松了口氣,重新癱回床上。
–從大西洋來的靚仔:驗貨。
虞白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他發的那個問號,不是問元瀟為什麼半夜突然發照片給他。而是他是真的在疑惑,這照片里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直到對面刷了一排表情包后回了一句驗貨,他自己主動聯系了一下,才勉強認出來,照片里應該是某人的特意露出來的某個部位。
乍看有點像胸口,但男人的胸口一般比較平坦,尤其元瀟瘦得跟個小雞仔似的,整個身體都沒二兩肉。
腦子里蹦出疑問之后,虞白又看了兩眼。
然后在收回視線之前,他突然留意到了照片右下角的一抹極小的黑色。不注意看壓根留意不到。
他仔細看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大概是一顆痣。隨后他倏地想起什麼,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把將手機拋出去老遠。
他曾不小心見過元瀟一絲不掛的身體。當時印象比較深的就是,元瀟的屁股上有一顆顯眼的黑色痣。
所以,這張照片里拍的內容是什麼并不難猜。
嘖。
虞白蹙著眉心抹了抹下巴,眼里的情緒在下一瞬變得濃重。
當晚,元瀟抱著手機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第二天,他是被一陣尿意憋醒的。
昏昏沉沉從廁所出來時,外面的天還擦著黑。
他解開鎖屏看了眼時間,剛好六點。虞白半夜回了他消息,他沒來得及看就睡著了,他從通知欄點進去,瞌睡瞬間嚇醒了。
–裝模作樣假正經:下午兩點,小十字新華書店。
第62章
這座城市多雨。春夏尤其頻繁,一個月里總有那麼幾天被籠罩在雨幕中。
為了那句下午兩點,元瀟一晚上沒睡著。后半夜好不容易有點兒睡意,結果剛閉眼沒多久,邊上的鬧鐘就響了起來,依稀還能聽見遠處淅淅瀝瀝的雨聲。
落地窗外陰雨連綿,冷風從沒關嚴的窗口縫隙往屋子里鉆,割在裸露的皮膚上,涼得元瀟一哆嗦。
他迷迷糊糊爬起床關了鬧鈴,又拽著被角縮了回去。因為一夜沒睡,他的腦子像塊生了銹的鐵,又鈍又重,還有些昏沉。
元瀟不耐煩地哼唧了一聲,裹緊被子優哉游哉地在床上翻了個身。
空氣靜默了一秒后,他突然一下蹬開空調被,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吊墜。
朦朧的睡意被逐漸清晰的意識代替,一部分短暫模糊的記憶如退潮的海水瘋狂回籠。
昨天晚上,虞白親他了。
他也親了虞白。
雖然只是輕輕碰了一下臉頰。
他還記得自己涼透了的手指觸碰到的柔軟皮膚,以及虞白身上滾燙的溫度和灼熱的呼吸。
操……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感猛然襲來,元瀟狂躁地把臉揉搓成各種形狀,以此來壓抑內心的躁動與羞恥,還有那一絲說不出口的詭異的幸福。
把手機從床頭撈到手里,解鎖一看,通知欄顯示虞白二十分鐘前給他發了兩條消息。
-蠢魚:起床。
-蠢魚:今天排的節目有點多,我是主持人,需要提前去學校做準備,一會兒大禮堂見。
虞白是政教處李主任親自到班上來挑的主持人,這事兒元瀟也知道。
事實上李主任本來的意思是想讓虞白做整個藝術節的控場人,大有把整場活動策劃都交給他的意思。
虞白以要準備半期考試為由拒絕了,但又不好弗了主任面子,于是折中答應當合唱比賽的主持人。
這種類似于報備的行為成功愉悅了元瀟,而且還是對方主動報備。他壓著嘴角的笑意,回了虞白一個微笑表情包。
對面估計正在看手機,秒回了個問號。
-蠢魚:起了?
元瀟翹起嘴角,邊掀開被子下床,邊點開錄音鍵錄音。誰知嘴唇張和半天,卻突然啞火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一槍爆頭:“起了。
”
“……”
剛起床的嗓子還沒完全打開,聽在耳里只覺得黏黏的,還有些啞,像被泥沙碾過。
元瀟半只腳剛踏進洗手間,結果剛蹦兩個字就啞了,腳也挪不動了,迷茫著一張臉呆在原地,像只丟了蛋的蠢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