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瀟:“???你干嘛?”
“給點好處。”虞白說,“不然我沒法保證,萬一哪天一時興起就問了呢?……反正二班和A班教室在同一層。”
末了,他還加一句:“我很八卦的。”
元瀟:“……”
他很想揍人,想罵人,一句我操涌到喉嚨口,又被他強行摁了回去。某人故意伸那只受傷的手,擺明了要捏他的七寸,偏偏他還真被捏住了。
“你要什麼好處?”他不情不愿道。
虞白嘴角勾起,單手掏出手機解了鎖,“加個微信吧,好轉賬。”
元瀟無言以對,用大號加了他好友,稀里糊涂轉了兩百出去,轉完卻見某個叫囂著要好處的人半天都不收。
“夠了吧!”他沒好氣地說。
虞白的目光在元瀟的微信昵稱和頭像上停留了一瞬,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拉了好幾下,才點擊收款,并輕飄飄道:“夠了。”
元瀟好奇他到底在劃拉什麼,余光輕輕掃過去,就見他正在刪刪改改打備注——金主
元瀟莫名耳熱,心說就兩百也算金主?要不再加點兒?要真追溯起來,虞白這手他還得付醫藥費呢。結果他剛拿到手機,還沒開始操作,就瞥見了虞白手機上最終給他留下的備注是——小湯圓
至此,元瀟心口那股火是怎麼都壓不下去了。
他做出一副捋胳膊挽袖子的架勢,虞白卻看也沒看他,顧自接了個電話。
電話對面是江澈,他的聲音本身就比較粗,聽筒里聽起來更是粗得像猛虎下山似的,“你手怎麼樣了?”
“上完藥了,沒感染。”虞白說。
“我小叔在家嗎?我們班女生都嚇壞了,說想去看看你,你那邊方不方便?”
虞白回頭看了眼元瀟,“不用了,你替我謝謝她們,我家里有客人。”
剛被宰了兩百塊錢的客人元瀟:“……”
“江澈說你以前學過散打?”虞白掛斷電話后,元瀟狀似無意地提道:“他還說你特別牛,初中打架就能一個打五個?”
虞白怔了怔,隨即淡淡一笑,“你不信啊?”
元瀟的目光落在他包成饅頭的那只手上,言下之意很明顯。
“聽著是有點兒夸張。”虞白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后說,“但是實際情況也差不多。”
見他臉上表情淡淡的,但說出來的話卻又是滿滿的裝逼氣息。元瀟看了居然還有點兒佩服,心說能一本正經的裝逼也是一種本事,至少他就做不到。
“你這樣子看起來不像啊。”元瀟說,“崩人設了吧班長?”
“我哪兒有什麼人設?”虞白反問,“你見過哪個壞人會在自己臉上寫壞人兩個字嗎?”
“……”元瀟想了想說,“就打個架而已,算不上壞吧?你以前很壞嗎?”
虞白又沉默了。
元瀟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措辭,沒覺得哪里有問題,但他總覺得虞白好像生氣了,盡管他壓根沒搞明白虞白生氣的點在哪里。
虞白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就是小氣,可那是基于他自身愛面子,老覺得對方針對他,才強行摁下的印象。
但其實虞白本身是清高的,他看似和所有人都保持著還不錯的關系,實際上每個人都和他沒有深交。每個人都對他印象好,都認為他性格好,他們能說出他一大堆類似成績好,長得好之類的優點,卻沒人說得出他性格的好,具體好在哪里。他對每個人的態度都很得體,讓人說不出缺點,但每個人都離他很遠。
元瀟偶爾也有這種感覺,導致他不止一次覺得自己捉摸不透眼前這個人的想法。
就像現在——
對方一言不發陷入沉默,元瀟自覺也無話可說,兩人相顧無言,整個房間只能聽見廚房傳來的炒菜的聲音。
過了五分鐘左右,虞白才重新動了動身子。
元瀟差點就跟著挪動屁股,好歹忍住了。他暗自慶幸,沒想到抬頭就見虞白點了根煙含進嘴里。
也不知道這人一只手是怎麼做到的,身殘志堅?比起這個,他更驚訝的是,虞白竟然會抽煙?
“再瞪眼珠都要瞪出來了。”虞白不以為意地吐出一口霧,“你想要?會麼?”
元瀟老實搖頭。
虞白看他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忽地就笑了。
元瀟又覺得被他看扁了,撇撇嘴不太高興,想說給我試試呢,誰知剛一張嘴,就被乍然湊近的虞白嚇得閉上了。
此時兩人之間也就一個拳頭的距離,元瀟心跳如雷,他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就能吻到虞白的鼻尖。
他盯著虞白的鼻尖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擔心自己對眼兒太丑,被虞白看笑話,趕緊轉而看向別處。
虞白撂下眼皮看過去,見元瀟一雙黑漆的大眼睛左轉右轉就是不看他,也不主動退后,輕輕笑出了聲。
元瀟有些惱羞成怒,鼓著眼睛想罵他,苦惱于大腦短路,左撈右撈也沒撈到措辭,就被虞白捂住了嘴巴。
確切的說,是用四根手指摁住了。
或許是房間內空調的溫度太低,虞白的手指冰涼如雪滴,緊緊按壓在元瀟滾燙的嘴唇上,兩個天差地別的溫度就在這段零距離的接觸中相互轉換。
元瀟已經懵了,眼睜睜看著虞白慢慢向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