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寶倒是吃得很香,一邊吃還要一邊應付他妹妹的問話。
薛貝貝第五次破口大罵陳辛楊,罵完后說,“對了哥,聽說下午教官要檢查內務,你們宿舍收拾干凈沒有?”
“我們宿舍本來就很干凈,不用特意收拾。只要把這床被子疊好就完事了!”他說著拍了拍手邊的背包。
拍得元瀟正在刷視頻的手都抖了抖。
虞白不太能吃辣,一頓飯吃完流了不少汗,加上剛頂著大太陽跑完幾公里,頭也有些暈。
元瀟就坐在他對面,一抬頭就發現他臉色紅得不大對勁,眉頭皺得死緊,像沒法呼吸了一樣。
“你怎麼了?”元瀟湊近一點問。
“沒事。”虞白說,“有點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干干澀澀的,像含了一口黃沙。
元瀟見他實在難受,想著看在他幫過自己的份上,去小賣部給他買了一瓶農夫、一瓶純牛奶、一瓶溶C飲料,甚至還有一盒酸奶。
虞白:“……”
“你搞批發?”
“這是給你買的,別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啊。”元瀟理所當然地說,“我又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
虞白無言,單手撐著額頭沉思。
想起家里的床底下放著的那一百條五顏六色的內褲,估計也是這個原因。
想到這個,虞白看一眼他的腳說,“既然你這麼有錢,還是趕緊換雙鞋吧,一雙鞋面印四個品牌,箭頭還印反了,你穿著不尷尬?”
元瀟愣了一秒,反應過來耳根都熱了,“關你屁事!”
他隨手撈過純牛奶,拆開吸管插好,然后推到虞白面前。
虞白也沒拒絕,接過喝了一口,“有什麼目的,直說吧。”
元瀟裝傻,“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
“無事獻殷勤。”虞白說。
元瀟不理他,兀自縮在一邊刷了會兒短視頻,等虞白坐不住起身要走了,他才趕緊跟過去,小聲說,“幫我疊被子。”
原來在這兒等著。
虞白微微一笑,“不疊。”
“你喝了我買的東西。”元瀟說,“吃人嘴短……”
虞白:“你叫它一聲,看它應不應你?”
“我靠你就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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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來晚了,大姨媽來了嗚嗚嗚,兩章寫不完了嗚嗚嗚。
第18章
有人常說,這筑城的天就像小孩的臉,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天早上還陽光明媚,中午就猝不及防下了場傾盆大雨,連帶著地面濕成一片。好在這雨雖氣勢洶洶,卻是一場過路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太陽很快又鉆了出來。
下午教官要檢查內務,就沒有安排訓練。學生們因此白得了半天假,還不用曬太陽,都激動得不行。從中午開始,高一高二的幾幢宿舍樓就跟炸了窩的蜜蜂似的,也不午睡了,聊天的聊天扯皮的扯皮,好半天不得消停。
與樓里其他恨不得把天花板吵破的寢室相比,202顯得安靜得過了頭。
雨后的空氣又悶又熱,細聞還能聞到一股混合著雨水和塵土的澀味。202的冷氣打得很足,與外面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溫度。
虞白伏在桌邊,埋頭做著數學題,手邊的手機里小聲地播著一首《往生咒》。
元瀟躺在床上,插著耳機刷題。同住這麼多天,兩人之間不再像最初那樣箭弩拔張,而是默契地選擇了各做各的,互不干擾。
不過對于元瀟來說,這種默契顯然不包括聽《往生咒》,而且是不間斷循環地聽。
在第五次被同一段冗長的純音樂折磨后,他實在忍無可忍,從床上爬起來道:“虞白,班長?我求求你收了神通吧!能不能把你那涼嗖嗖的音樂關了,我聽著滲人!”
虞白頭也不抬道:“外面太吵,聽音樂可以靜心。”
他的嗓音已經恢復了,只是臉色依然有些蒼白。
元瀟翹起二郎腿,“靜心?煩心還差不多!”
“那就多聽幾遍。”虞白說著,看了元瀟一眼。
他有輕微近視,看書做題時通常會架一副眼鏡,那眼鏡是銀質的大圓框,樣式老土,掩住了他狹長的眼中漂亮的碎光,同時柔化了面部輪廓,讓他看起來斯文了許多。
但元瀟和他對視時,卻莫名其妙頓了一下,元瀟不自在地刮了刮鼻子,“那你換一首行不行,我怕再聽幾遍你這歌,我就該被超度了!”
虞白思慮半晌,猶豫著換了首《大悲咒》。
元瀟:“???”
這人什麼品味?
他還想說什麼,就見虞白取下眼鏡,拿起桌邊的保溫杯晃了兩下,然后揭開瓶蓋,長腿一挪,慢吞吞挪去飲水機那兒加熱水。
“……”
他瞬間就不想說話了。
一起住了這麼多天,他算是看透了,這虞白在某些生活習慣上,簡直就特麼是個老年人!
比如常人無法理解的聽歌品味、比如每晚洗完澡后,必須用熱水再泡一次腳、還比如喝水只用保溫杯,老年人養生專用那種。
這還不算完,他曾經親眼見到虞白往杯子里撒了幾片枸杞和茶葉,用沸水一沖,滿屋都是茶香。
那味道香里還帶點澀,多半聞起來香喝著苦。元瀟對茶沒有研究,他爸倒是喜歡,家里光收藏品就擺滿了一面墻,這倆應該會有共同話題。
正想著,那股又香又澀的茶香就飄出來了,他翻身下床湊過去看,見那茶葉被開水燙過還綠得像剛發芽似的,不由好奇道:“唉,你這是什麼茶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