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阿玉驚訝地發現,這不僅是外觀的精巧改進,呈像又有了質的飛躍,已經可以媲美攝像鏡頭的視效。
他摘下目鏡給白旸試戴。
“這……太令人震驚了!竟然可以做到這樣——”
白旸環顧周遭,嘆為觀止,他連寧教授唇角傲嬌上翹的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寧教授,您為人類做出的貢獻,一定會永遠寫入文明史冊。警方已經抓獲了當年智眼案的頭號嫌疑人,正是您在圣樂菲斯島海濱救過的安吉·薩米特。”
寧折若有所思,然后像是終于想起有那麼一回事,撐著下頜點了點頭。
白旸:“那個案子無論過去多少年,警方都會查清真相、公之于眾,您的清白毋庸置疑。”
寧折眨眨失神的雙眼,怔忡一笑:“當年……嗯,其實新成果就是我最好的證明,沒必要那樣的。”
“過剛易折,寧折不彎。”他把臉轉向阿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樣不太好。同舟比我做得好太多了,我……真的很糟糕,實在差勁。”
寧折探著手去摸桌上的紅酒杯,他年紀不算大,相貌也孤高清俊,此時卻毫無掩飾透露出偏科天才的孤獨和脆弱。
或許只有在看不到對方反饋的黑暗壁壘中,他才有勇氣隱晦地向兒子表達內心愧疚。
白旸轉頭示意阿玉。
阿玉站起身,將目鏡遞回到寧折手里,然后幫他倒了半杯紅酒。
“等下工作完也許很晚了,不介意的話,您可以住在客房。或者您想回去也行,我讓保鏢送您。您現在住哪兒?”
寧折砸吧一口酒,酸度高了,澀味也重。
“我早上從圣樂菲斯飛亞華城,落地后直接來了這里,還沒找住處。
”
“那您暫時都住家里吧,”白旸趕緊接住話音,生怕這爺倆不出三句就能把父子關系聊成普通同事。
雖然他行動不便期間待客也不便,總之自己更慘的模樣寧教授也見過,不算外人。
“家里安全些,也有個小實驗室,您看缺什麼都可以添。”
這話像是拍正地方了,畢竟寧教授是被人爭著往手里塞實驗室的科研大咖,有實驗室就有了家。
剛剛眼盲時的孤單無助沒留半分痕跡,他老人家又叼了幾口便捧著湯碗離開餐桌,晃到運行著修復程序的光屏前陷入沉思。
阿玉幫白旸洗澡后送回臥室,仍舊拒絕智能輪椅的轉移功能,親手將戀人拖抱到床上。
這個無比強大到拯救過全人類的男人,此刻乖乖地任由他擺弄。阿玉感覺自己內心深處黑暗的東西在悄然覺醒,那是絕對控制欲得到滿足帶來的快感,尤其對心愛之人。
阿玉兩臂撐在白旸身側,屈膝將自己一條腿擠進他的雙腿/間,眼神灼灼描摹著白旸英挺的五官,還凹出一個盡量邪魅的壞笑。
“你永遠都是我的了,猜猜我會對你做什麼?”
“現在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沒法反抗,怕不怕?”阿玉俯身,將臉湊近些,增加壓迫感。
白旸眼睛倏地亮起來,似乎十分期待是怎麼回事?!
為啥不是驚懼惶恐、弱小無助、瑟瑟發抖、楚楚可憐……他怎麼敢比反派還興奮?
“做什麼都可以噢,你修好了我,我也不反抗~”
白旸嗓音低啞磁柔,視線順著阿玉的臉頰滑下,鉆進半敞的衣領里:“我想感覺到你,清清楚楚感覺到。
”
阿玉的耳根脖頸轉瞬燒燙起來,緋紅漫染。
這人即便一根手指頭都不能動,單用眼神就已經解開他的衣扣,脫光他的衣服,將他從眼角眉梢一路吻到了心口窩里。
“該……該做按摩了,”阿玉整個人潰敗下來,身體有些觸電的麻癢,“你看你,幾天不動,胳膊細了一圈,腹肌也快平了……”
他胡亂在白旸長腿上揉捏幾下,停住,拉開他一條胳膊,蜷身躺進白旸的臂彎里。
如果白旸仍有觸覺,一定已經感受到了懷中人驟然升高的體溫和細密渴望的戰栗。
那家伙在他頭頂柔聲蠱惑:“寶貝,我可以吻你。”
“我也可以。”阿玉仰起脖頸,主動親了上去。
一段奇特的體驗過后,阿玉幫白旸整理好舒服的睡姿,在他額頭印下晚安吻。
“你乖乖睡覺,我還有點問題跟教授討論。”
阿玉開啟體征監測儀,他永遠將異常報警設置在最敏感的檔位,連續若干夜里不知被喚醒過多少次,卻從沒因為辛苦疲憊跟白旸鬧過半點脾氣。
白旸特別心疼他:“寶寶——”
“什麼?”阿玉已經走到門口,又轉回床邊。
“沒,沒事……你別弄太晚了,我趁機多休息幾天也挺好的。”白旸眼神閃爍,話題也轉得生硬。
“好,我答應你。”阿玉屈指,鄭重在他心臟的位置點了點。
“嗯?”
“等你好了,就去注冊結婚。”
“啊!你怎麼知道我想說這個?”
“你寫一臉啊。”
“哪有?是我們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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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父子屬一脈相承的工作狂,白旸很快發現自己家里多了兩只套著黑眼圈的熊貓,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都在研究他的神經。
這樣講其實不夠準確。
寧教授常在飯吃一半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放下碗或端著碗便走回光屏前求證靈感;他睡眠就更不規律了,給他的客房幾乎只有盥洗室每天使用,平時工作很晚直接想著問題便在搖椅上混一小覺,大多又被淺眠時的新思路驚醒,睜開眼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