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魔鬼案影響最廣,于是這幫人打著為薩米特夫人復仇的旗號搞事情……”
所以針對阿玉的,或許出于類似的目的。
他本身精神力超強,又有春暉福利院院長的身份可以調動大批特異者,是實現“神族夢想”的不二人選。
白旸叉腰,尖牙咬了下嘴唇:“看來,礦星值得一去。”
“他不能去!”沈同舟乞求般重復一遍。
沈夜離開前對他說,爸爸,再治下去,我也會變成他,我也不再是我,你比誰都清楚我治不好了,他就是你健康的孩子,你可以一直愛他,你們都會回到平常的生活里。
而,這不是沈夜第一次求他讓自己解脫,作為醫生,他很了解甚于死亡的痛苦,作為父親,他更了解。
沈夜說,我想自己做一次決定,這也許是我生命存在僅有的意義和價值。
“無論他在哪,我都會”白旸承諾,用性命,“保證他的安全。”
白旸確定,語音傳單背后是個陷阱,從前的沈夜不可能還活著。
但這招非常絕,正中寧為玉命門,讓他冷靜等待調查幾乎也不可能。
當千頭萬緒無從下手時,最好找到亂麻線的起點,重新捋一遍。
卡戎,是解題最關鍵的線索。
白旸交待高展,利用圣樂菲斯數據池里取得的信息,再次追查卡戎1的下落,卡戎雙子將是他們開啟森林秘境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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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沒有睡太久,剛一睜眼便被狗子舔了半臉口水。他順勢抱住小狼,將濕噠噠在它頸毛上蹭干。
“爸爸呢?”阿玉問,想想不太對,“后爸呢?”好像,更不對。
小狼一直陪在這里,并不知道白旸這會兒在哪兒。
倒是剛從樓下打掃到樓上的清潔章魚非常了解,“阿巴阿巴,”它一條觸腳指出方向,一樓的廚間。
阿玉踩著軟底拖鞋,走路沒聲。
坦白自己是寧為玉之后,有點不好意思面對白旸,像個捏造身份欺騙感情的渣男,良心沒被狗吃凈那種。
白旸在準備晚餐,背對著門,兩手飛快捏出不同形狀的餃子。
捏好的丟進鍋里,滋啦一聲,油香四溢。
滋啦,滋啦滋啦……
舌頭受不住這樣的聲音攻擊,瘋狂分泌口水。
阿玉掃了一圈,門邊廚臺有盤洗好的小紅果,個頭大,青紅相間,是自然農場的新品種。
他捏了一顆塞進嘴里。沒等咀嚼,白旸轉身了。
阿玉咻地蹲身藏在廚臺側面,牙齒戳破果皮,酸甜的汁水嘭一聲爆開。好吃,要是動靜小點更完美。
一只手伸上來,在臺面摸呀摸。
嘶!手被燙了一下,連忙縮回去。
跟著是兩排指尖,一片頭頂,額頭、眉毛、眼睛……
偷吃賊被白督察捉了現行。“去洗手。”
青瓜皮皮蝦的是煎餃,羊肉豌豆藕的是蒸餃,素三鮮的是煮餃,口感各不相同,好吃到令人選擇障礙癥發作,畢竟肚子只有一個。
男生和男生可以毫不講究地站在廚間捏起餃子蘸料,出鍋即進肚。
有時一個咬掉半只餃子正在吹涼,另一個瞅準機會就把那半只叼走了,根本沒空說話。
戰斗只持續了數分鐘,食物便被洗劫一空,光榮負(chi)傷(cheng)的兩位扶著墻走出來,挪到懶人沙發里歪著。
“我忙了60分鐘,你五分鐘吃完,不說點什麼嗎?”白旸大喇喇邀功。
“嗝。”“好吃,我只吃你30分鐘,最多35分鐘。
”白吃寶顯得心虛。
白旸壞笑:“那今晚,我要吃回來。”
阿玉臉紅了:“我我,我洗碗。”
他剛動作,就被白旸按住。白旸:“我給小章魚加載了洗碗程序。”
它幼小的身軀扛起了與價格不符的沉重活計,然而阿玉并不怎麼心疼。好吧~
“我之前沒對你說真話,欺騙了你,是我的錯。”
阿玉蹭咕到白旸腿上枕著,臉朝向他肚皮,主動解開心里的疙瘩。
“我有很多次機會,告訴你我不是真正的沈夜,但我不敢……我怕你知道我很壞的一面,害死珍妮特,害死哥哥……我沒想一直騙你,只想和你好得久一點、感情深一點、你更在乎我一點,那時再說,你也許……也許可以原諒我、不離開……”
“我很在乎你,從沒想過分開。”白旸捏他后頸,“你沒有很壞的一面,我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里里外外都是好的。”
“他和你,都是獨立的人,而名字只是稱呼。我也要跟你說好,我可能后面會有意無意地叫你沈醫生或阿夜,為了保護你或單純口誤,但我心里的人就是你,你會介意嗎?”
毛絨絨的頭搖晃,蹭得白旸大腿根發癢。
“我自己更習慣沈夜的名字,也更習慣當沈院長是我爸爸。”
“如果他……還在,我是要把名字還給他的。”
阿玉顯然對沈夜還活著這種可能沒有死心,他十五歲后的人生是偷來的,他對這種竊奪感到羞恥和愧疚,因此從沒停止過自我懲罰。
那些懲罰不僅包括模仿沈夜的方式生活、延續沈夜的夢想、承受“治療”的痛苦,就連屬于他私密的歡愉也要對自己惡狠狠才行。
自虐讓他釋放出一部分心理痛苦,甚至扭曲了他對生理快/感的體驗。
白旸感覺到他和自己相處后的積極改變,但想徹底治愈這十多年的心理錯位,弄清“哥哥在這”尤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