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想拿回自己的東西,只能抓活的,如果白總死了,很多人要陪葬。
這邊剛按住葫蘆,那邊瓢又起來。
凌晨五點過半,地方警署和聯盟軍的狗腿子跑來神女塔要求當面向白總請示工作。
其實就是想確認他人在不在這。
蜂巢也不都是傻瓜,一旦白總失聯,圣樂菲斯的偷襲坐實與他有關。
“白總在沈醫生房間,現在不方便被打擾。”高展輕咳一聲,神情微妙。
“是十分重要的情況,長官。”來人道,“我們接到報告,圣樂菲斯發生惡性命案和一起爆炸案,另外……具體需要向白總詳細匯報,非常緊急。”
李斯特隔著門板偷聽,呵,還不舍得說呢!數據池被盜,看,我早知道了。
高展裝模作樣想了一下,問:“死傷多少人?共計。”
“兩個,”來人答,說完自己也覺得小題大做,忙補充,“疑犯極端狡猾且善戰,不像普通人,這點極不尋常!”
說完又覺得,這很像在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
高展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努力收斂鄙夷:“各位請先到餐廳用些早點,我去為您通報,請稍后。”
李二已經在督工珍珠為芬得拉化偽裝,當下只有他的身材與白旸最接近,未必能蒙混過關,但值得一試。
誰讓他們沒有別的辦法。
“恐怕拖不了多久,”高展看著這一屋子不靠譜的,頭大。
李二不停收發訊息,費力盯著光屏:“讓他們等,那群狗早習慣了蹲在門外啃骨頭,一杯麥片就能讓它們不亂叫。”
高展捏了捏眉心,半小時后他去對那些人說,白總說島上的事情他管不了,請各位去找有權簽署庇護令的人。
來人灌了半肚子涼茶,噎得抻脖子瞪眼:“可是,現在四城最高的長官是白總,我們需要他的指示。”
你們三個月前可是想要他的命呢!高展腹誹,欲言又止:那個……請各位再等一下,多用些茶點別客氣。
有人追上來,正是高展那位發小:“白總究竟是不想見我們,還是,他人不在這兒?”
用的是噓聲,閑聊語態,仿佛他們之間熟到無話不談。
高展雙眉齊挑,同樣神秘地湊他耳邊:白總一條胳膊給壓住了,又不舍得把人吵醒,勸你的同伴多點耐心,別不懂事。
說完又擠了擠眼睛,走了。
白總之前經營的昏君人設十分好用,沈醫生這禍國妖姬角色也深入人心。
高展黑一送一,不遺余力。
在藥物作用下,沈夜的神經系統強制陷入宕機狀態,喪失對外界環境的清晰感知。
原本意識被鎖小黑屋是不會做夢的,可他神奇地為自己創造了一個夢境。
他和白旸在夢里重逢了。
白旸躺在冷凍艙冰藍的營養液中,膚色白得透明,雙目閉合,寧靜安詳。
沈夜在現實中見過他這個模樣。那年他五歲。
冰冷的白旸不會嫌棄他自言自語很吵,他可以對他說很多話而不被訓斥。
那時他很喜歡他,甚至一度認為他是世上唯一完全屬于自己的人,畢竟除了他也沒第二個人會耐心跟準尸體說話,專注地看著他。
可是……我長大了,你也睡醒了。我擁有過你的笑容和溫度,你的聲音和親吻……
醒醒!白旸!你給我醒過來!快醒過來!醒醒啊!
沈夜不安地晃動,晃動,終于被晃醒了。
他睜開眼,身體仍然在被搖晃。
“醒醒!阿夜!是我——”
沈夜看見了白旸的臉,近在咫尺,高清無/碼。
仍在做夢嗎?冷凍人只有在夢里才能被喚醒。
但他的夢中人,有聲音、有溫度,還有……味道。“臭。”
白旸扭頭嗅了嗅自己,皺眉:“我去洗澡,你快起來,換上睡衣,乖!”
白旸跳下床,膝蓋一偏壓到沈夜大腿側一小點皮肉,超級疼。
不是夢嗎?沈夜怔怔看向響起水聲的浴室,眼淚滾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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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門被敲開,擠進一句高展無奈地阻攔:“你們不能進去,再等——”
兩三個軍裝走進來,被側旁浴室的水汽撲了一臉。
“白總?”人真真在這兒!
白總披上一件棉巾浴袍,光腳踩在浴室門口的地毯上,黑發還在滴水:“外面談。”
長官面色不耐,像打盹被吵醒的獵豹,慵懶且危險,右側鎖骨上還印著一顆鑲嵌牙印兒的草莓。
來人頓時面露尷尬,乖乖退下。
余光帶到倚靠在床頭看光屏的沈醫生,人家眼睫還是潮濕的。這想象空間就……有點大了。
其實剛剛白旸洗澡的時候,沈夜很想沖進去抱住他,又怕親手撕破了一朝美夢。
現在他終于相信這不是夢了,畢竟除了白旸,他才不會在夢里給配角甲乙丙捏出如此精細的表情動作。
白旸回來了,活著的。
會客室里,白總仍穿著浴袍,翹起二郎腿,伸手捏一塊蜜棗糕塞嘴里,順了口茶,表情嫌棄。
“找我什麼事?”
來人巴拉巴拉三紙無驢扯了一通,后半段全是講難處、道苦衷、賠禮道歉的廢話。
“再說一遍,圣樂菲斯的事兒我管不著。
”白總督察倒不計較,忍了口呵欠,目光倏地斜掠出來,含著笑、壓低音,“別以為我不知道瓦訶里將軍馬上就到,你們幾個不去迎接,小心將軍懷疑你們的忠誠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