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哦,天下長官一般般,白總也不是什麼轉世活神,泡進染缸哪有不著色的,簡直越白越好染。
近來,不少人背后議論白總,講他專門戒嚴出一大片優質海域帶男友玩冬潛。
丹頓城的二月本不適合潛水,海洋水溫過低、光線太弱,危險性倍增。
但這也并非金錢不能解決的問題,只需一套昂貴的高科技裝備,正是高展手里這種。
“我說兄弟,老爺子當初看不上蜂窩里這點甜頭,非讓你自己出去拼一拼,到頭來還不是照樣伺候祖宗?”
發小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高展肩膀,“想開點兒,人活一世還不是圖個安逸舒坦,誰愿意拼死累活操心那些不相干的。連你家白總都尋思過味兒了,溫香軟玉、輕波細浪……嘿嘿,往后你就跟著他享福吧!”
“就像你跟著喬上將那樣。”高展冷臉道,將設備箱塞進車里,甩上門開走了。
發小被他譏出一身冷汗,他跟喬混的時候的確過得很不賴,后來喬倒了,他調轉風向、左右疏通,費了不少勁兒才堪堪保住職位,要是當初隨隊去了亞華城,也許賠上小命,想到就后怕。
呸!發小沖車尾啐了一口,最看不上高展這種明明可以輕松躺贏,卻總把理想信念塞一腦袋的蠢貨,活該他失望無奈,活該他壯志不酬。
跟他哥高振一個樣!早晚也要死成炮灰。
高展看著后鏡中的人影消失,輕松扯笑,剛剛即興表演得真不錯,含蓄卻極富張力,正好糊弄傻子。
出于某種卑鄙的心理,那貨指定到處跟人說他對如今的白總多麼失望,他理想泡湯多麼頹喪,還得免費幫忙添油加醋。
連他都失望了,白總隨波逐流、不干正事兒的人設也就凹住了。
名正言順坑長官,機會難得,幸好他把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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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延三公里的海岸線,幾乎橫貫了附近最優美最細膩的海灘,如今岸邊卻空無一人。
只因她被白總包了。兩邊各設五百米隔離區,四周警備戒嚴。
今天天氣一般,藍灰色云層疊得很厚,陣風掀起一潑潑碎浪,天低海闊、曠寂蕭瑟,適合上演分手、殉情、死生相許、天人永隔等高虐大戲。
高展和芬得拉穿裹嚴實,杵在寒風里凝目望向海面。
岸邊漂浮一艘游艇,船身不大但模樣很貴。甲板上兩只換好潛水服的人形企鵝,正在做笨笨的熱身運動。
“別偷懶,三組,你數數比動作快半拍,十二、十二……高度不夠的不算噢。”
沈夜吃力地抬起腿,仿佛地心引力翻倍:“衣服已經在發熱啦,還要熱身嗎?再說有助力器,也不用我自己動。換衣服之前……呼、呼……你怎麼不說有準備活動啊?”
“要你適應這身裝備,水下會變輕松的,還有最后三個,乖乖加油!”
“該加油的是你,別老盯……呼、呼……盯著我。你還,一個沒做……”
白旸開始高抬腿,仿佛腳底裝了彈簧,動作又快又標準,啪啪啪啪,三十個,剛好跟沈夜同步做完。
沈夜:“……”好像脫去衣服仰躺在床上蹬腿,也就這個速度不能更快了。
笨企鵝弓步拉伸時側翻倒地,憨態可掬。靈活企鵝笑到頭罩掉了,被爬起身的笨企鵝追打,兩鵝在甲板上展開激烈追逐戰,直接刷完慢跑環節。
熱身完畢,兩只企鵝沒羞沒臊地抱在一起,白肚皮貼上白肚皮,面罩也互相抵著。
“跟你說的注意事項都記得嗎?”
沈夜點頭:“該多加小心的是你。”
啵唧~
高展和芬得拉默契地提前一秒鐘,左右偏頭別開眼。迎風灌狗糧,夠頂!
白旸駕艇出海。
兩只企鵝并肩坐在船舷邊,隔著頭罩對視一眼,隨后手牽手默契地后仰跌入海水里。
沈夜轉了三百六十度,懸浮水中有些眩暈,被濃稠包裹的感覺令他心生懼意。
暮星沒有海,人工湖小得像游泳池,沉溺是非常陌生的遭遇。
白旸則完全相反,入水后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脫掉身上的潛水服,卷成背包形狀背在背上。
海水的冰冷瞬間從四面八方刺入他每個毛孔,本能抵御危險的身體炸成人形海膽。
然而這并沒太影響白旸的動作,他飛快從腰間拉出一條牽引繩,同時劃水到沈夜身后,將勾頭扣在他潛水服的腰帶上。
沈夜垂直慣性旋轉一圈,又被白旸水平撥動旋轉一圈,腦漿徹底渾了,浮力作用下早已分不清哪邊是海面。
情急之中,他做出個溺水之人才會有的動作,慌亂伸出手去抓身邊唯一的倚靠白旸。
“不怕的,別慌張。”
“呼吸,正常呼吸。”白旸的聲音透過頭罩里的通訊端傳過來,有些許失真和顫抖。
他現在渾身只剩一個頭罩供氧和通話,自加溫助力潛水服里面僅是一身普通的單層潛泳衣。
他一定特別冷,冷死了。
沈夜瞬間清醒,他是來做什麼的?!
他是來掩護白旸訓練的,這是日后進入圣樂菲斯島的重要環節之一,怎麼能剛開始就暈菜。
沈夜鎮靜收手。
他得盯著白旸,為他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