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戎顯然沒有那麼老。
“確認他的骨齡。”白旸說。
雖然卡戎1號還沒抓到,但他們手里還有卡戎2號,雙胞胎的年齡,測定一位即可。
高展略一頓:“已經與聯合調查組申請配合。”
“給他們一小時,到時不配合,我會把他們老大從被窩里叫醒,親自教他們怎麼配合。”
白旸清楚蜂巢那幫人不會輕易合作,反正他又不怕瓦訶里大侄子,大不了互相折磨,誰都別睡覺。
沈夜抱膝安靜旁聽,若有所思。
“什麼相同的DNA序列、后天突變、大概率雙胞胎……給我科普下?”
白旸將室溫調高一點,提及那案子,總像突然遭遇寒流一般,讓人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同卵雙胞胎來自同一個受精卵,所以他們有相同的DNA結構、血型、生理特征,甚至遺傳缺陷。但這只是一個基礎,從胚胎各自發育那一刻起,細部突變就在發生,所以兩個卡戎的生物信息不會完全一致。即便如此,同樣的DNA序列幾乎只可能在同卵雙胞胎中發生,所以是大概率。”
“幾乎只可能,”白旸不懂就問,“那還有什麼小概率的其他可能?”
“克隆。”
這是聯盟法典明文禁止的,但禁止,不代表沒有。
“基因移植,”沈夜說,“這種技術并不成熟,風險很大,也是法律禁止的。理論上,極致的基因移植可以做到克隆那樣的效果。”
白旸抱抱他:“生命醫學也太厲害了吧?能把基因搗鼓出這麼多花樣。那我問你噢,我們兩個人的基因,能孕育出一個小生命嗎?”
沈夜:“……你,你想當男媽媽?”
白旸:“也不是不可以。”
沈夜覺得自己又自閉了。
白旸幫他洗了澡,安置進被窩里躺好。白旸的通訊卻是一通接一通,各路人馬都在找他。
“你去忙,我這就睡著了。”沈夜往被子里縮了縮,假裝困倦,其實傍晚睡了一會兒,現在躺下有點早。
“要是不放心,可以把伍爾夫和小章魚放進來,小章魚腦袋上有監控的。”
白旸的確該回總部開個會,他把沈夜挖起來:“帶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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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白總督察的公務車在自由港總部門前停泊,從駕駛位出來的白總制服端正、儀容嚴整。
然后他繞到另一側,掀門,拖手牽出……一只小熊貓!
沈夜看不見自己穿的什麼,也不在意。
于是白旸拆了新買的一套睡衣,純棉質地熊貓套裝,黑白色,帽兜上有兩只圓圓的毛耳朵,屁股后面還有一顆尾巴球。
白旸買了這個想送沈夜,沒想好怎麼哄他穿,剛好有個乘人之危的機會。
門崗向長官立正敬禮,顴骨到唇角的表情肌詭異抽搐。
“是轉門,慢一點。”白總把熊貓護在身側。
沈夜踩著黑色熊掌造型的軟底鞋隨白旸走進去,一路吸睛無數。
那些人無論驚詫還是憋笑,只要別出聲,對沈夜來說都是空氣,萬一沒忍住“啊、哈”,白總請吃眼刀子。
“放松點兒,這個時間都下班了,沒什麼人在,幾個臨時來開會的老家伙而已。”
迎出來的文職女警慌忙用手里一本電子筆記遮住半張臉,筆記后面的嘴巴張成O形,幸好聲帶振動繃住了。
蒙眼的熊貓直擊她的少女心,萌到十環!
畢竟熊貓是幾次瀕臨滅絕的古早珍稀動物,又挑食又難養,卻超可愛,聯盟一級保護,只在亞華城的森竹保護區才存活不足一百只。
有云rua貓一族每晚巴巴等著保護區的直播,她恰好是其中一員。
白總那句話女警聽到了,連忙合攏嘴巴,提起鞋跟,以芭蕾小步引領二人往會議室的方向過去。
高層會議室隔壁設有茶歇間,與會議廳用透明玻璃墻隔開,里面點心飲品一應俱全,還有影音設備和舒適的按摩沙發。
白旸將沈夜安置在那兒,給他拿了聽音樂的耳機和一罐哞哞牌牛奶:“有事叫我噢。”
沈夜想起自己的智能機被卡戎搶去摔壞了,不知怎麼聯絡白旸,但他短時間也不用去廁所:“我沒有什麼事,你放心吧。”
隔壁一桌人看過來,光屏已經毫無吸引力。
羅素家的小少爺,白督察的小男友,無論從哪邊算,沈醫生來自由港都跟回自己家一樣。
咳咳,部長大人提醒各位注意尺度,待白旸落座,會議正式開始。
這是關于聯盟總部安全防務的特別會議,卡戎事件說明某些組織正在對星域安全構成威脅,已經到了不容忽視的程度。
另據吳崧今天的發言,后續自由港將對公共衛生安全防務一事與相關部門協作,加強管制麥胺他命制劑的流通和濫用。
這些事情真正做起來,會牽動多方利益,也許困難重重,必須擬定一個完善的方案。
剛剛那位文職女警,也是今晚會議的書記員之一,恰巧坐在部長和白總之間的后方。
會議冗繁,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多小時,唇槍舌戰這幫人爭分奪秒不覺漫長,隔壁兩眼一抹黑的熊貓有些度秒如年。
黑暗封閉的空間能給沈夜帶來畸態的安全感,比如衣柜;但這未知空間,對他來說可以無限大,周圍熾燈如晝,他卻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