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崧的矛頭直指“天使眼淚”,這才是NSAD病毒真正的致病源!
他的聲音通過各家媒體傳向三大星域的五十億民眾,這是從前沒人敢說的話,也是深淵惡龍無人敢觸的逆鱗。
雖然此刻的吳崧鮮活平安、暢所欲言,但那些光屏之后被觸動利益的目光,定然如刀一般將他在臆想中剮了千百遍。
這都不來剁了他,瓦訶里家真的很能忍誒!白旸不禁想,大概自己真如門神那麼威風,妖魔鬼怪都得繞著走吧。
高展并未立即追問,而是給了鐵錘一些緩沖的時間,靜待他吸完整支煙。
接下來他要講的,才是珍妮特案的真相。
那天珍妮特來找我拿貨,時間地點都是事先約好的,道格拉斯臨時說給我安排個人一起,不用管他,帶著就行。
那老兄又高又壯,也不說話,照我的汽車定位找過來,自己上車坐到后排,比死神還安靜。
也許是學著跑生意的,我心說他這模樣可不太行,買家都被他嚇死了。
但我們這行話多也不行,他不說,我不問,事情辦完,一拍兩散。
我開車載他去交易地點,那姑娘上車時根本沒有注意到背后多出一個人。
鐵錘倒吸涼氣,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那老兄倒是利落,胳膊當胸一攔,一針就把人放倒了!
他媽的!我想罵人,可當時人已經嚇麻了。那姑娘眼珠翻白,唔嗬唔嗬聽不清在說什麼,渾身顫抖,兩腳亂蹬……
后來人就死了。
我都沒反應過來,他扛起人就下了車,咣當一聲甩上滑門,走了……
走了?高展適度表示懷疑。
對,交易那地兒在科學院北門后巷,小路沒有監控,他去的方向正是科學院,一看新聞我就知道,拋尸了。
他剛下車,我一腳油門就轟了出去,下意識往回家方向開,路上清醒一點兒,先去洗了車。
不信你們去查附近監控,我那天開得飛快,根本沒有拋尸的時間。
兇手什麼樣?
黑長袍,扣著帽兜,全程沒說一句話,我也不好仔細看人家臉……
報告廳的光屏畫面忽然一暗。
白旸心頭籠上陰影,不好的預感。
“十三年前的今天,”吳崧結束了關于麥胺他命的發言,話題一轉,“我的導師寧折曾站在同樣的位置,將他十年的心血公諸于世。”
光屏再次緩緩亮起,上面映出當年寧折立于講臺前的身影,孤高、自信、眼含星海、滿身光芒。
你再仔細回憶下,兇手還有什麼特征?
人很高,腦袋幾乎擦著車頂,起碼有一米九。
“智眼造福了千萬人,他從沒想過用這些來換取金錢榮譽,更加沒想到換來的是污蔑誹謗!直到今天,也沒有人還他一個公正清白,那些曾經辱罵他的人仍欠他一句道歉!”
沈夜怔怔看著光屏上父親的照片,熟悉的影像背后是陌生的靈魂。
吳崧想做什麼?
“如果當年老師的血不足以洗清污名,”吳崧突然掏出一把光刀,照著自己佩戴位控手環的手腕直切下去,“那麼今天……”
觀眾席發出驚呼,事發突然,所有人都來不及動作,除了白旸。
他像箭矢一般彈射出去,三兩步搶上講臺,即便這樣的速度也拼不過光刃。
電光石火間,白旸警察的身份和權限成功操控了近在眼前的位控手環,低壓電流比利刃先一秒擊中吳崧。
吳崧的左邊身體在劇痛中抽搐,摔倒時撞翻身前的講桌,現場一片混亂。
白旸踢開掉落在地的光刀,身后人一擁而上,學生、記者、保鏢擠作一團。
耳機里仍傳出鐵錘的聲音:哦,他好像戴了個很大的戒指,拇指戒指,在……左手。
~~~
正當所有人涌向講臺之際,唯有沈夜像洪流畔巋然的石,他從座椅里起身,腳步卻未挪動半毫。
眼前的情景仿佛穿越回十三年前,寧折滿身殷紅,淌著血淚與他對望。
身側的窗外,有個黑影如死神般佇立,沈夜瞥見他抬起左臂,用袖弩瞄準了寧折的影像。
卡戎!他來了!
白旸還被圍擠在人群中,也不知吳崧是否受傷。
沈夜毫不猶豫向著黑影追了出去,純白玫瑰的保鏢們隨之動作。
大魚來了,咬的卻不是吳崧這個餌。
第124章 血色純白34
黑長袍、人很高、拇指戒指……卡戎!
卡戎是毒殺珍妮特的真兇,他還與蜂巢的人有牽連。
自從白旸遇到沈夜,卡戎便像幽靈一樣如影隨形。
從暮星到厄爾斯,即便“他”被探員牢牢盯住,被關進聯盟最保險的監獄,卡戎仍然無處不在,隨時準備在沈夜身邊搞出讓他如墜深淵的大麻煩。
今天卡戎沒有動吳崧,是魚餌誘惑不夠大,還是他另有目標?
身邊的人七手八腳從地上拉拽吳崧,白旸起身時帶翻了幾個,他踩上傾倒的講桌看向剛剛坐席的位置。
沈夜不見了——
白旸覺得自己涼了,從心口涼到四肢:“讓-開!”
他大吼,又推倒一圈人,跨步出去時踩了不知誰的腿和手,周遭更亂了。
沈夜智能機的定位仍在大樓里,這棟樓的結構圖白旸反復看過,熟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