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連丈夫的面都難得一見。
她沒有寧折資產賬戶的密碼,這不是外人能輕易知道的,也不是一個五歲孩童應該輕易知道的。
白旸沒糾纏這點,細看沈夜列出的名單:“那就是工作關系,寧教授是障礙者,無法使用觸角,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縮小排查范圍,畢竟智能機被遠程入侵的可能性相對較低。排查是很瑣碎的工作,要花些時間,咱們不急。”
“還有這個,你大概沒看過。”白旸轉給他一段視頻,是在調查珍妮特·寧時從基礎學校申請檔案中調取的。
畫面中是寧折在聯盟科學院家屬區的房子,那時室內陳設還沒搬空,綠植還沒枯萎,一家三口也還整整齊齊,圍在一處對著攝影機做手工,綠白相間的風向袋。
沈夜怔怔盯著笨拙縫合布料那小男孩,針尖刺到手指,他跟著瑟縮,卻一樣掩飾著沒有喊疼,繼續努力執著地縫下去。
“你小時候跟阿玉長很像。”白旸說。
沈夜內心大驚,隨即想起白旸還是個AI的時候,曾幫助梅蘭達修復過小機器人奈提,奈提的面屏上循環播放沈夜小時候的照片,所以他這樣說并不奇怪。
“很多人說我們長得像,像親兄弟。后來因為基因移植,就更像了。”
基因移植,他對自己新開放的領域,這也是可以談及的話題。白旸撫著小男友的脊背:“基因移植挺疼的吧。”他心疼畫面里的小男孩。
“排異反應會更不舒服。”沈夜答,“他說為了我,他不怕的。我經常覺得我在變成他,他把他的生命給我了……我只要不放手,他就一直在,他就不會死。
”
白旸關掉視頻,他已經意識到這是個危險的話題,但愿為時不晚。
沈夜在他懷里格外安靜柔順,面容上染著沈同舟那種溫煦的笑意,然而他的身體在變冷,胸膛淺而急促地起伏著。
這與從前小野狼般掌控兩人節奏的沈夜全然不同。
“你不會變成他,”白旸主動俯壓上來,“因為我喜歡的是你呀,自由自在的你,飆機車時又酷又颯,喝牛奶時又乖又甜。”
“想起你在法庭上作證的樣子我就會沖動,想拽你到沒人的休息室脫掉你的西裝襯衫狠狠親你,還有你在禁閉室的模樣,讓我覺得把命給你都疼不夠。”
“你特麼連對自己狠起來都能迷死我!”
“這樣好的你,宇宙里找不到第二個,所以,不許你變成任何人,聽懂沒?記住沒?”
沈夜梗著脖頸用力吻回來,咬疼了白旸的唇。
是的,這才是他的小野狼,他不會允許他變成任何人,他不會讓他也迷失在永無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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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你的網眼馬甲別忘了穿好3
第116章 血色純白26
作為一個資深社恐癥患者,沈夜來到厄爾斯最高光的壯舉,就是當著聯盟權貴的面兒將一杯酒潑在白總督的衣襟上。
在那以后,他連回賓館套房的路上都生怕遇見人,尤其是可能跟自己調謔著打招呼的“熟人”,等白旸下班也不愿進入自由港大廈,后來更是門口都不待,只在海邊石堤那兒等。
現在,沈夜需要跨星域、跨階級、跨行業、跨代溝去主動連線純白玫瑰家族的家主,可想而知內心有多糾結。
白旸不忍看他難受:“霍根·羅素算是自由港背后的金主,我出面約他也是一樣的,到時候帶你一起去,自然有單獨聊聊的機會。”
“我自己去,”沈夜深呼吸,鼓了下單薄的胸膛,“就當……社交鍛煉。”
表面看用什麼理由約見不重要,實際上如果白旸出面拜會金主爸爸,首先在姿態上就低人一等,對方不約也極有可能;如果沈夜以春暉福利院院長的身份聯絡葉子,就算對方一百二十歲身價千億,也依然是要聽他調遣的小老弟。
白旸鼓勵地挑眉:“乖小孩長大了噢。放心,我的人會全程保護你。老頭子如果敢刁難,盡管懟他不用怕。”
他說著,把人圈進懷里,按在胸口揉了揉:“其實還是有些不放心呢!老家伙看你的眼神,總像要跟我搶孩子似的~”
羅素家族向來低調,數百年開枝散葉,子孫眾多、資產無數,但鮮見囂張跋扈的富二三四五代,緋聞絕緣、從不炫富。
因此純白玫瑰家徽給人一種古典莊重和禁欲、神秘之感,有些崇拜者甚至將肖似的白玫瑰紋在身上隱秘部位,奉若圖騰。
沈夜從踏入來接他的車子那一刻,才真正開始對“貴族”有些概念,而這概念又在見到圣科啼山上那座白玫瑰莊園時變得具體。
車子外觀極其普通,純黑車漆,頂多比其他智能車保養得干凈些。而那種品質上的與眾不同,是走近、觸碰便能感覺到的。
沈夜一路踩著繡有玫瑰暗紋的雪白墊毯,擔心稍一挪動上面就會多出兩只臟鞋印,這令他顯得拘束。
羅素家和自由港的保鏢車隱蔽在附近,沈夜并不憂心安全,卻被周遭無處不在的玫瑰圖騰落下封印,社恐發作,他已經在盤算下車后先邁哪條腿,第一句問候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