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駛技術還不錯,你能教我開槍嗎?”
“為什麼學那個?”
“你守護世界,我守護你。”
白旸忍不住扯笑:“你已經守護了我最重要的東西,那個電子筆記,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變色龍存儲,你幫我保管好。”
他仍然沒追問沈夜是如何得來的。
“很重要?你怎麼不早點說,還放我這里?”沈夜慶幸自己把它當做筆記隨身攜帶著。
白旸用手指捻出一串小心心:“更重要的東西都放你那兒了,還有什麼不能放的?”
小心心排著隊往沈夜胸口鉆呀鉆。
“那里有可以澄清真相的證據嗎?”沈夜試探地問。
白旸默默點頭。
沈夜長吁一口氣。
庭院里的清潔章魚正四十五度角望天,獨眼盛滿憂郁。
沈夜:“它最近不太對?”
白旸:“應該是,我給他斷網了,可能是戒斷反應。”
伍爾夫踱步過來,叼起清潔章魚一只觸腳,將它提到充電器接口丟下。
章魚認命地閉上獨眼,縮成一團休眠了。
第112章 血色純白22
廚師推開門扉進院兒,在屋前石階上磕跺靴底的濕泥,解下腰間工具袋丟在門外,用一條毛巾拍打了周身灰塵這才進屋。
屋里的人早就聽見動靜,只是沒有回應,等人走到背后才開口:“唔,飯在鍋里,你自己盛。”
廚師饒有興致地在鏡中盯看奴卡描眉畫眼:“是想讓我兒女雙全?”
鏡子里一雙大眼圈了半寸眼影,假睫毛翹上腦門,這麼一翻,效果相當悚人。
奴卡在喬裝,扮的女相,因此除了睫毛眼影還涂了粉膏戴了假發。
他皮兒黑,白/粉將臉糊出了嬰兒肥才勉強蓋住本色;為了藏下滿頭臟辮兒,一頭幼粉色假發又長又蓬。
一言難盡!廚師嘬牙床:“你內心是不是住著另一個自己?”
“哈?”奴卡撅起嘴唇,仔細涂勻裸色唇釉,上下一抿,整個人煥然一新,“今晚釣大魚。”
他故意捏出嗲嗲的嗓音,起身時還扭了下腰。
廚師舌根發麻,陰陽怪氣的嘲諷莫名變了調兒:“就你,讓人彎鉤掰直吃干抹凈還差不多!時間、地點,我替你去。”
奴卡可沒受過這種禮遇,手上勁兒一大,差點兒把套過膝蓋的黑絲扯豁了:“不,不行……我跟拆家說了是原賬號主人的小姐妹兒,突然換成大老爺們兒算怎麼回事?人家會起疑……再說你這威武雄壯的,也不像嗑/藥的呀!”
“拆家可能見過珍妮特,現在珍妮特死了人人皆知,說不定對方挖好坑等你送菜。”廚師有些不忍直視,奴卡開始穿裙子,緊身衣里還有假胸。
“冒一點險是必須的,我沒跟賣家撒謊,說了我姐妹兒磕大發作死了,我倆之前都是靠她拿貨的,她沒了我可不得自力更生?故事線合情合理。”
奴卡甩了下遮擋視線的長發,將兩團硅膠抖到一樣高,又側身照了照鏡子:“放心,白總的人會跟著,兔崽子一露面就按住,我純粹客串。”
廚師一嗤:“挺入戲的,演員自我修養夠高!”
他去盛飯了,突然就很餓。奴卡今晚燜了一鍋臘腸春筍飯,倆人相比,顯然奴卡更像廚師。
高跟鞋敲地的聲音由屋內到屋外,奴卡出門了。
廚師坐在廚間的啤酒箱上扒飯,嗓子干渴難耐,順手開了一罐一口氣灌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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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卡心知做餌有風險,白旸已經將個中利害一一跟他說明過。
無論那些圍繞沈夜發生的案件、珍妮特之死背后的麥胺他命爭議,甚至露出蛛絲馬跡的造神計劃、白旸恰到時機的復活……所有疑問背后都隱隱埋著攀扯勾連的一條繩索。
他們捉著線頭一次次拉拔,想順藤摸瓜地扯出暗線,結果都拉斷了,但只要還有能著力的纖毫,他們都不會放棄,說不定哪次揪到要害。
聯絡珍妮特的拆家,如果是幕后之人,他或許清楚珍妮特購買天使眼淚的用途,畢竟媒體早已報道過她是障礙者,障礙者自己玩粉可得不償失。
但對方不能排除珍妮特身邊尚有知情人,比如這位主動送上門的“小姐妹兒”,如果珍妮特向她透露過什麼……她還是永遠閉嘴比較牢靠。
奴卡在網聊時,故意表現出自己知悉一點兒“內情”,借此壓價。對方沒上套,但還是同意按照老價錢給她出貨。
若只是普通拆家,那警方也能拿到珍妮特購藥的確鑿證據,說不定對追查兇手有幫助。
約定的地點不算遠,正在附近一處廢車回收場,奴卡的鞋跟幾次陷進腐銹的鐵皮縫隙,齟齬難行。
扮粉妹比裝瞎子走路還費勁,奴卡已經拐進廢車場,地上零件散落,周圍被機械擠壓成塊的車架堆出幾層樓高。
奴卡第n次彎身抓著小腿往外拔鞋跟,假胸差點滾出領口。約定的時間到了,對方通訊還沒來。
媽的!
天太黑,這里沒街燈,奴卡剛想點亮智能機照路,忽聽頭頂輕飄飄一聲摩擦,嘎吱——
他抬頭,巨大黑影如雷神重錘,千鈞墜下。
奴卡汗毛驚立,幸好腳丫從鞋口里拔了出來,他就著慣性側旁一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