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最近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網上屎臭熏天他不跳出來說句公道話?什麼‘人間一縷清風’!連個屁也吹不走!”
“腳印肯定是故意的!跟我哥鞋碼一樣,體重近似,左重右輕……凱恩怎麼回事?這麼明顯的陷害看不出來?不是照著弄能湊這麼巧?”
叮一聲提示音,新賬號注冊完成,奴卡雙手噼里啪啦,一挑多,用他的無影手速硬抗論壇里精神力噴子的腥風血雨。
白旸面前的光屏顯示著追蹤界面,小紅點正是泰明案當天在警署門前拍照的假記者的定位。
這家伙真實身份已經被凱恩查出來,但由于他不是案件的直接關系人,也為了不打草驚蛇,警方沒出面調查他,而是交由白旸和奴卡盯著。
假記者注冊的身份是精神力障礙者,職業是關懷陪護,鐘點服務的一種,通常被雇傭照顧失能的病患或老人。
在幾個職介平臺上,這人口碑居然還不錯,老實、細心、好相處、勤快、會做飯,是評價前五的關鍵詞。
假如他還有個關注時事的愛好也不稀奇,但假扮記者,并把拍到的照片加密發送給匿名收件人,妥妥有問題!
“讓你查的幾個網端地址有結果嗎?”白旸沖奴卡撩了下眼皮,視線重新回歸光屏,“兔子不吃窩邊草,你禍害四鄰小心引火燒身,別忘了房主可是你哥,還嫌他爛賬不夠多?”
奴卡手指一抖,堪堪停在發送鍵上,不甘地將一串臟話刪了,小臉抽成臟臟包。
“都是虛擬服務器,設在礦星啊,這種太多了,沒法追查。”
“不知東西經了哪條道,但能知道東西最后到了哪。
”白旸的光屏換了界面,鍵入關鍵詞,海量新聞圖片從光幕中噴涌而出,瞬間塞滿了大半客廳,“照片拍出來,是給人看的,總不會變態到自己留下珍藏吧,那樣我非敲爆他狗眼不可!”
置備專業攝錄機拍照片,不是自留欣賞,就是賣給媒體賺錢。
奴卡秒懂了他的意思,隨即覺得自己這雙狗眼要爆了:“你是說,在這成千上萬里找出他拍的?媽呀!厄爾斯的海洋面積早就增加十個百分點了,您還玩大海撈針那套?!”
圖片還在向外噴,白旸沒搭理他,“機型SYCO576T,焦距6到10米,環境亮度考慮到后期修圖……”
他每輸入一個限定條件,客廳里的全息圖片就消散一大片,若干條件設定完畢,剩下的照片七零八落懸在各處,仍有一千多張。
“人工智能就只能做這麼多了,剩下還得靠人肉搜索,來吧開干!把位置、角度符合的都挑出來,一遍一遍排除,看最后剩下什麼。”
奴卡嘴上抱怨,身體已經誠實地摟過一堆圖片開始篩找了,真能幫到他哥,累瞎他那都不算事兒。
白旸目光銳利,看得卻很仔細,因此速度并不快:“對方是有組織的,這麼多年,你們沒感覺?”
奴卡瞇起蠟灰色眼睛換下一張:“有啊,緹婭媽媽也被找過麻煩,樹大招風嘛,不過警長和院長他們都給解決了,輪不到我操心,我就幫忙打打雜,哥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我可沒有他們那種理想啊、信仰啊、使命抱負什麼的,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護著誰。要不是我哥撿我回家,我要麼早死了,要麼還不如死了……”
“白啊,等抓住罪魁禍首那天,你可千萬得拉著我,我怕我一時沖動弄死丫的!”
“那你們呢?”白旸突然看過去,“怎麼入伙?”
奴卡兩片唇干巴巴碰了一下,眼前的照片被他轉倒了。
白旸了然撐了撐眼皮:“也有吧?他們想培養沈夜做接班人,大旗交他手里,兵馬卻都隱匿起來,是想拿他當個集火的光桿司令?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警長院長們不會連這道理都不懂。所以,沈夜有什麼讓人害怕的?”
奴卡快把嘴唇舔禿嚕皮了。
“你是給你哥當看門狗,還是吃里扒外替人盯著他?”
“放你的……我沒有!”奴卡小孩心性沉不住氣,擦火就著,“我就是為他好!你愛信不信!”
“他們關心我哥的情況問問我怎麼了?你以為都像你似的,打我哥歪主意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套花花腸子,你說你人姓白,你腦子里是這個顏色嗎?”
“噓,”白旸視線轉回照片上,“我超愛他,身子蹭了他的味道,還用腦子調什麼顏色?別一臉呆逼,你未成年嗎?說點有用的聽聽。”
“臭流氓!”奴卡氣極,撞散一堆照片撲到白旸背上掐他脖子,“你弄他了?!怪不得前幾天他不沾椅子,連飯都靠墻站著吃!你他媽把他當成自由搏擊的對手嗎?他腿上槍洞都沒長好呢王八蛋!”
白旸冷不丁給他掀翻,仰在地板上百口莫辯,沈夜瘋起來他都害怕,這話奴卡敢信,他也不好意思講,當孩子面兒不能啥話都說,有損沈夜的慈父形象。
“我可警告你啊!”白旸指著自己被揪松的領口,“你最好不要趁你哥不在對我做什麼,回頭別你們兄弟為我反目!”
“反你媽!”
“再說我可不喜歡你這款,我愛你哥那樣白白軟……他,是我唯一……兩情相悅,天荒……地、老……”白旸掀開奴卡,深呼吸用力咳嗽幾聲,“掐死我,讓你哥孤寡一生嗎?他也超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