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戰結束最初,人類進化出精神力,這為知識普及和技術運用帶來了極大方便,引發一場史無前例的腦機革命。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也發現了未能進化出精神力的障礙者中藏著另外一類人,特異者,他們擁有比精神力更可怕的一種能力,能像魔鬼那樣蠱惑人心。
未知引發恐慌,人群中的大多數普通人開始排斥特異者,連帶排斥障礙者,畢竟他們之間很難區分。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障礙者因備受歧視導致生存艱難,被普通人肆意欺凌、污蔑、傷害,甚至被自己的父母親手殺死。
直到星元55年,護理醫學出身的赫斯·緹婭修女帶領團隊研發出鑒別被特異者影響過的普通人的方法——神經元波普檢測。
薩米特夫人就是這樣被發現的,她擁有一家規模不大的心理診所,口碑良好,有相對穩定的客戶。
然后其中的一名顧客被檢測出神經元波普異常,于是驚恐地報了警,一開始他懷疑自己的合伙人利用精神力影響騙他增加投資,于是那位倒霉的合伙人被拘禁審查。
隨后,陸續有其他顧客檢測出了異常,他們中有些人選擇了沉默,而另外一些人則大呼上當,聲討魔鬼醫生欺騙壓榨他們血汗錢。
大概所有的行動都需要樹立某個典型,于是薩米特夫人被歷史選中,成為了肅清特異者的獻祭品。
事件越鬧越大,幾乎全聯盟的人都將她當做人民公敵,莫名多出許多病患聲稱自己在心理治療過程中被誘騙,聯名抵制的人數算診費足夠把她送上聯盟首富。
也正是這種狂熱且荒唐的證據和行動,將薩米特夫人送上了“火刑架”。
星元57年,聯盟研究院宣布了她的死訊,沒有人知道她在那一年多的時間里經歷過什麼。
那位最初報警的顧客當時正被躁郁癥困擾,事實上他站出來作證的時候精神已經有了很大改善,情緒正常不少,連他妻子身上的淤傷都少了很多。
更加諷刺的是,他倒霉的合伙人因此受到牽連很快撤資破產,而他本人卻因為增資賺了一大筆錢。
白旸和沈夜都是事件的遠觀者,那會兒他倆一個正死著,一個的爸爸還沒出生,甚至連即將退休的凱恩警長都還只是母親體內不完整的卵細胞形態。
那場持續數年的運動,單從字里行間已經足夠慘痛震撼,而真實的場景無法想象,很多家庭因此破碎,很多人因此承受了不為人知的折磨。
引發此次事件的緹婭修女,在之后的數十年中都不愿再提起這件往事。
然而從歷史的角度評價,緹婭修女沒有做錯,畢竟在那場轟轟烈烈的運動之后,冷靜下來的人們開始逐漸將仇恨對準特異者,確切說是對他人造成傷害的特異者。
這種仇恨由盲目普遍到精準打擊的轉變,有效保護了人數更多的精神力障礙者甚至遵紀守法的特異者。
星元66年,聯盟頒布了新法典,首次將對精神力特異者的行為規范用法律明確下來。
法不禁止即可為,也就是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障礙者和部分特異者擁有了更多的人權和自由。
“所以早早櫻做情感咨詢,對她的身份定性非常不利對麼?”白旸徒勞地問了一句。
是的,盡管他們中沒有人認定職業和身份存在必然聯系,但從來不缺這樣認為的人。
這世界,從來不缺自以為是的經驗主義者和瘋狂的有色眼鏡用戶群。
第34章 沉默尖叫11
早早櫻的情況跟河姆有所不同,河姆情急之下使用精神力影響檢控官導致其特異者的身份板上釘釘,而早早櫻沒有確認身份的實錘。
盡管事發當晚樸仁宰接觸的障礙者只有妻子和女兒兩人,但那個PDI數值非常具有解釋空間,完全可能是他往前幾天受到了精神力影響。
“假設樸仁宰的墜樓是早早櫻的精神力影響導致的,”沈夜習慣從專業的角度來解釋問題,“1874這個數值說明特異者的影響力偏低,她只能向防備意識較差的人輸出比較簡單易行的指令才能提高成功率。早早櫻當時在廚房準備晚飯,她的確有機會影響丈夫,但證詞里說樸仁宰是在幫孩子們掛旗幟的時候墜樓的。”
白旸托了下他手里的餐盤,示意他聊天別忘了吃東西:“沒錯,現在那面旗還在房頂飄著,只不過剛掛了一角。”
“你幫孩子們掛上旗子,然后從樓上跳下來?”沈夜心思不在食物上,“還是,你掛旗掛一半的時候順便跳個樓?”
“如果你們是特異者,會怎麼暗示對方?明知自己水平不行,還要選邏輯復雜又別扭的暗示嗎?直接爬上去跳好不好,還省得嚇到女兒。”
顯然白旸也感覺這條邏輯沒什麼硬傷:“也就是說,樸仁宰墜樓的確是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