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說好要活的!你拿死老鼠消遣老子!今天不單要給我全退了,還得另賠一成損失!”身穿彈頭鼠皮裘的光頭顧客聲如洪鐘、膀大腰圓,腦袋像剛出鍋的饅頭一樣蒸汽騰騰,“少一個因,老子就剁你一根手指!”
攤位老板賠笑臉努力辯解:“……您這個不地道吧,活鼠沒有賣這價的,咱當初說得妥妥的,死貨全尸,那皮可都是完好……”
這位道理沒講完,他身后站著的小個子雜工先不干了,操起一只空鼠籠躍起,直接扣在光頭的大腦袋上卡了個結實。
“個婊/子養的!”光頭帶著幾個小弟沖上去掐架。
附近賣鼠的同盟緊跟著掐回來,雙方戰得不分彼此,懵逼的攤主被擠出戰斗圈,兀自邊拉人邊絮叨:“等……住手……哎還沒說清楚……”
這邊一打起來,聽故事的紛紛調頭,說故事的反而變成外圍冷板凳。
茶翁索性也不講了,袖手在臺上作壁上觀。
沈夜和白旸站的位置原本邊緣,這會兒反成了容易被殃及的池魚,白旸毫不猶豫拉著沈夜往遠處躲。
沈夜被他扯著小跑起來。
丟鼠籠的小個子從他倆身邊躥了過去,應該是在逃命。
沈夜下意識回頭,忽見一個黑袍朝小個子飛跑的方向抬起左手,袍袖向后滑了一截,露出他手腕上烏黑的袖弩,還有套在拇指上巨大的黑戒指。
白旸!沈夜只來得及在心里大喊一聲,隨即一個飛撲遮住了白旸的整個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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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的三百萬!
第21章 永夜日光21
百年前是警察出身的白旸反應極快,從沈夜做出第一個不尋常的動作開始,即便狀況在自己身后,他也立即察覺到了。
于是,白旸順著沈夜撲來的力道直接向前臥倒,反拉住沈夜的手也順勢將對方帶倒在地。
黑夜中,有什麼物體擦著肩頭嗖一聲疾速掠過,白旸感覺后背一輕,他身上口袋的綁繩被割斷了。
然而白旸動作未停,緊跟著一個滾翻將沈夜護在身下。
前面幾步遠的小個子跑著跑著突然屁股向前一挺,踉蹌幾步摔倒在地,黑夜中看不真切,應該是被刮斷白旸背包的利器扎中了屁股。
袖弩!這種東西射程五十米內的殺傷力堪比子彈。
白旸幾息間已經又抱著沈夜往旁邊滾出五六米,他們包袱里的戰利品撒了一地,又被許多躲閃的腳踩來踩去,儼然不能要了。
沈夜:“!!!”
“先離開這兒,”白旸把人從地上拖起來,拉手繼續跑,這次的方向是外圍大路。
因為暗武/器的出現,圍觀的人群給嚇驚風了,呼號哭喊,四面八方逃得毫無章法。
而沖突的雙方仍然在混戰,既有袖弩這種高級冷兵器,也有鼠籠這種低級替代品,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難分敵我。
大路上剛好有一輛無人計程車在徘徊等客,沈夜想召喚,被白旸攔住。
“不叫這個,省點錢。”
沈夜立即知道,白旸此時仍然覺得存在危險,省錢什麼的鬼才相信,他們剛剛輕松丟掉了幾百因!
白旸不多話,帶著沈夜疾走出一段距離,這會兒才遇上他隨機叫的一輛計程車。
兩人上車,白旸隨口報了個地址,不是回家。
白旸像在沉思,沈夜也不說話,兩人的手仍然緊緊交握在一起,車內有種詭秘的安靜。
司機在觀后鏡中偷瞄這奇怪的一對兒,遲疑著詢問:“吵架了?”
“嗯,”白旸回了個濃重的鼻音,聽起來的確像在生氣,還抽回手將自己防寒袍的腰帶系了個結實,連公狗腰都勒出來了。
他又轉頭盯著一臉懵逼的沈夜:“知道錯了?”語氣沒轍又無奈。
啊?!沈夜瞪圓眼睛,努力將尾音壓下去,顯得不情不愿:“啊——”
白旸嘴角勾著壞笑,裝出嚴肅:“錯哪兒了?”
沈夜縮緊眉頭瞪他,沒完了嗎,怎麼還有yes和no以外的問題?
觀眾期待的目光映在后視鏡里,他好像還不能拒絕回答。
沈夜:“錯在……花錢大手大腳,不僅用光存款還借了信用額度。”
白旸:“……”
沈夜:“睡懶覺耽誤了做早餐,用營養膏直接糊弄。”
白旸:“……”
沈夜:“趁家里沒人欺負狗,讓它蹲馬步。”
白旸:“………………”
沈夜:“還有,”再編下去,你就有綠帽子戴了,畢竟我的情感糾葛素材儲備緊缺。
白旸:“算了!都是小事,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和好吧。”
沈夜:“……”
司機聽得嘿嘿樂:“兩夫妻,不是,還有兩夫夫,不都是一樣嘛!誰還沒點兒小毛病、小脾氣?就說我和我們家那口子,吵起來罵人砸東西那都不算什麼,有時候我把他氣狠了,他還摁著給我兩下……你們看,看我這下巴,昨天還腫著……”
沈夜出聲打斷他:“您,開過了。”“對剛過去那里就是,不用倒,我們在這下車。”
“對不住!”司機看著后面情/趣酒店芭比粉的霓虹招牌,壞笑,“沒錯,來這兒玩一趟什麼氣都消了,二位帥哥,盡興!”
沈夜站在路邊,仰望辣眼的彩燈,面色古怪。
“快了點兒,”白旸沁笑看他。
沈夜雙手插袋,余光從眼角斜過來:“我可以不快。
”
盡管他眼神表情外加臺詞都很到位,白旸仍然感覺沈夜像個偷穿大人西裝的小鬼,病弱的小書呆,哪兒來的工夫磨煉其他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