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澤自然不會拒絕靠山的邀請,便將魚竿和小馬扎都扔給景昊,嘴角勾起一抹舒適的微笑,乖乖跟著外公。
已是傍晚時分,天際霞光萬道瑰麗非常,極目遠望,天與海水的交界一片耀眼的金紅,波光粼粼,甚為壯觀。邵澤幾人很快找到一塊大礁石,掛上餌,靜靜等著魚上鉤。景昊雖然對這種事不太感興趣,但不想和老婆分開,便在他身邊坐下,耐心陪著他。
邵澤向他蹭了蹭,一邊低聲和外公搭話,一邊享受著難得輕松的時光,接著余光一掃,見老爸和邵修容慢慢走了過來,然后越過他們去前面的大石上站著聊天,只覺一陣別扭,不禁眨眨眼,看向外公。
邵上將的目光在那里停頓幾秒,淡定的轉回注意力,面上看不出絲毫喜怒。
邵澤觀察片刻,忍不住問:“外公,你希望爸爸和舅舅在一起麼?”
“天下間沒有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開心,”邵上將慢聲開口,“我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如果顧瀟喜歡他,我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如果不喜歡,我希望修容最好能看開放手。”
“那他要是不放呢?”
“想辦法讓他聽話,”邵上將看著他,保證道,“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你舅舅再害你。”
邵澤一臉的依賴:“嗯!”
邵上將的神色緩和了些,摸摸外孫的頭:“你呢,希望他們在一起麼?”
邵澤沉默,其實他不反對老爸給他找個后媽,但如果對象換成邵修容還是算了,因為他覺得自己和這人根本無法共存,而且邵修容和老爸都太強勢,除非有一方肯遷就另一方,否則一旦真的成了,以后的日子絕對雞飛狗跳,那結果不是老爸整死邵修容,就是邵修容將老爸綁起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實在太糟心。
他默默腹誹,乖巧而純潔的答:“我怎樣都無所謂,只要他們覺得幸福就好。”
“如果修容不能讓你父親改變主意,那他們就沒辦法都滿意,因為你父親不喜歡他。”
邵澤眨眨眼:“這說明兩個問題,一是我媽的魅力值太高,二是我爸太癡情,外公,您沒選錯女婿。”
邵上將微怔,眼底不禁帶了些笑意,再次摸摸他的頭,繼續釣魚。
邵澤深深的覺得氣氛不錯,猶豫一下,試探的問:“您準備怎麼勸我舅舅收手?”
“不勸,我會讓他忘了你父親,你舅舅的心思從小就藏得特別深,很少對某些人或某些事投入太多的感情,你父親是第一個讓他這樣的人,如果不讓他忘了,他估計永遠都不會放棄……”邵上將說著看向自家兒子,不禁一頓。
邵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那二人湊得有些近,然后老爸后退半步,一腳將某人踹下了海,嘩的一聲巨響,濺起半米高的水花。
邵上將:“……”
顧瀟慢條斯理的撣了撣衣服,居高臨下盯著邵修容,后者很快鉆出水面,慢慢爬上大石,干脆坐了下來,繼續與顧瀟聊天,接著不知說了什麼,引得他上前半步去聽,便看準時機一把抓住他用力拽下海,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
邵上將:“……”
邵上將面色發青,扔下外孫快速過去,同時叫來幾名警衛,吩咐他們抓住那兩個人,接著站在大石上,冷聲說:“給我往下按,成天的不消停,干脆都別浮上來了!”
邵澤:“……”
邵澤向景昊懷里靠了靠,低聲問:“你說我外公是要給邵修容洗腦還是做催眠?”
“我聽說洗腦有風險,應該是第二種。”
“但催眠的話,邵修容的意識必須得非常弱,否則不太容易成功,”邵澤瞇眼,“萬一不小心他又想起來了,那可就麻煩了。”
景昊看著他,忽然問:“如果催眠不行,你還要殺了他麼?”
邵澤怔了怔,望著大石上挺拔而略帶蒼老的身影,沉默不語。景昊揉揉他的頭,不再多問,反正到時候無論老婆如何選擇,他都會陪著。邵澤又向他懷里縮了縮,換了話題:“讓咱們的人最近多注意周圍的動靜。”
他們的手下目前正和老爸帶來的精銳在一起,并且在附近找了一家休閑客棧落腳,如果半個月過完邵修容不守承諾采取其他措施,這些人便是援軍。
景昊嗯了聲,牢牢抱好他,一邊欣賞落日,一邊與他隨意聊著天,接著只聽手機響了一下,便拿出看了看:“玄木宴離開十區了。”
那變態一向聰明,邵澤對此并不意外,笑著說:“這樣喬夕就不用再在那里住著了,估計這幾天會來十一區,程哥應該也會跟著。”
“不用過幾天,他們已經在準備了,”景昊將手機遞給他,“那邊傳來的消息,今天晚上的飛機,他們出發前應該會給你打個電話。”
邵澤點點頭,簡單掃一眼短信,見同行的不止程肆,還有幾個有名的催眠師,便知道是老爸和喬夕通電話的結果,這幾人估計是來研究他的催眠,也好想辦法盡早解開。
風漸漸增大,層層海浪打在礁石上,嘩嘩作響,二人聊了一會兒,見魚竿半天沒動靜,又見邵上將仍在忙著應付那兩個人,可能沒有釣魚的心情了,便遙遙的對他打了聲招呼,收拾東西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