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不過是想弄清他是否屬于極少數的那部分人,至于能不能收為己用,這得等查清了再說,他正要開口,卻忽然想起什麼,一時陷入沉默。
邵澤一怔,只覺這人沒什麼情緒的眸子竟霎那間帶了點別樣的情緒,似乎正回憶著某段過去,可持續的時間十分短,僅僅兩秒鐘便又變回高高在上的黑道老大,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知道像景昊這樣的上位者一般都有超強的自制力,現在既然能出現一兩秒的波動,這證明回憶的人或事很重要。
景昊定了定神,緩緩說:“你幫我找件東西。”
邵澤打量幾眼,沒有多問:“我要一千萬的現金。”
“你還沒聽我說要找什麼就開價?”
“我管你想讓我偷什麼,”邵澤笑瞇瞇的望著他,“你只要給錢,哪怕想偷李顧這個人我也會給你包好了送上門。”
“……我不需要,”景昊面無表情,“還有別用偷這個字,那本來就是我的。”
邵澤自然不關心這個,聳聳肩:“好吧,東西長什麼樣?大概在哪個位置?”
“是條項鏈,上面墜了塊碧綠的圓玉,水頭很足,”景昊簡單形容,頓了頓,輕聲說,“我不知道少舟出事時有沒有戴著它,如果沒有,那它應該還在少舟的房間里。”
邵澤聯系他的反常,頓時覺得自己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驚奇的望著他。
“想說什麼?”
“沒事。”邵澤立刻收斂,就如他所說的那樣,特別識時務。
景昊懶得和他計較,開始把后宅的布置告訴他,邵澤專心記下,接著聽前院的音樂忽然一變,了然的說:“典禮開始了,你去吧,我偷東西。
”
這種時候有好有壞,好的是人都聚集到前院,尤其有李顧這個主角在,所以警衛一定占多數,壞的是這里變得冷清,忽然多出一個生人就異常顯眼,而且李家正在找他,搞不好會多加人手。
景昊想提醒幾句,但轉念一想如果不說就剛好能借機看看這人的實力如何,便沒有開口。
邵澤不知他的打算,想了想,問:“從我聽的傳聞推測,李少舟應該做不出搶人家東西的事,那塊玉是你送的吧?”
“嗯,怎麼?”
“你送給人家了,現在人死了又要拿回來,” 邵澤委婉的表達,“你好歹也是一方老大。”
景昊:“……”
景昊眸子一沉:“這和你沒關,干你的活去。”
邵澤走了兩步,猶豫幾秒,懷疑的回頭:“你真會給錢?”
言下之意,你好摳啊,真不是騙我麼?
“……”景昊額頭青筋一跳,冷聲說:“會,我要項鏈有我的原因。”
邵澤終于放心,揮揮手,快速走了。
景昊望著他的背影,仍是不清楚他的真實目的,便讓手下多注意后院的動靜,這才離開。前院流淌著淡淡的鋼琴曲,他回去時李顧剛剛出來,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正一步步順著地毯鋪的路走上前——那盡頭放著李少舟的照片。
司儀和術士都在前方等著,人群分立兩邊,安靜的觀望,全場僅能聽到音樂聲,景昊靜靜看著,眸子一時有些深。
——我總在想他有一天會愛上我,站在我的面前直視我的雙眼對我說“我愿意”,哪怕婚禮簡陋、哪怕沒人觀禮我也覺得開心,我等了太久,我已經不想……再堅持了。
“我愿意。”
景昊回神,見周圍掌聲雷動,掃一眼站得筆直的李顧,跟著拍了拍手,他在心里嘆氣,少舟生前一直追求的東西死后反而得到了,此刻若是在天有靈,不知會是什麼心情。
天際最后一絲夕陽已散盡,幾名術士上前作法,人群立刻傳來一陣騷動,有的甚至忍不住后退了幾步,景昊看幾眼,見好好的婚禮瞬間就往陰森的方向發展了,真不知李顧到底抽的什麼瘋。
手機鈴聲不期然響起,來顯寫著手下的名字,他心中一動,估摸和那Beta有關,便按下接聽鍵:“喂?”
“是我,”邵澤含笑問,“方便出來嗎?”
景昊沉默半秒,忽然意識到什麼,一字一頓:“你從哪弄的手機?”
“這不是重點。”
“不,這是。”
“好吧,我本來想找你手下借,可他不給,所以我只能采取了點非常措施,”邵澤遺憾的說,“他現在還在草叢里睡大覺,你走時別忘了叫人把他扛回去。”
景昊:“……”
景昊耐著脾氣:“你在哪……你去那地方做什麼?”
“我發現一個驚奇的秘密,要看麼?”
“是什麼?”
“不太好形容,你自己看吧。”
景昊掃一眼,見李顧正忙著招魂,估計一會兒還要敬酒,暫時應該抽不出空,便選了條小路,慢慢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盛爵:“你就這麼輕易的過去,不怕他騙你麼?不怕他坑的你傾家蕩產麼?不怕到最后連褲衩都不剩麼?”
景昊:“他只要敢騙我就別想活著走出一緣市,話說你是誰?”
盛爵:“你太天真了親,既然你想過他是屬于那少部分的一類人,就該明白他們這種人不簡單,我跟你說他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十句里有九句是假話,最好別信他,否則就等死吧,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景昊特別霸氣:“別拿你和我比,在一緣市還沒什麼人能動我,他就算把李家拆了嫁禍到我頭上,我都毫無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