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安瑞,然后輕輕地道:“因為瑞瑞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當成真的去聽。”
安瑞看著面前這個明明還沒有自己高的小豆丁,竟再一次發現自己語塞了。
兩個人第一次如此安靜地在一起吃了早餐,即便是上學的路上也沒有再多做交流。明明沒有吵架,他們之間就連鬧矛盾都算不上,但是這種詭異的氣氛卻一直延續到了學校。
站在樓梯口向安瑞道了別,安瑞目送著安哲走進教室,不知為什麼心里莫名其妙就涌出了一股火來。
在一旁的謝澄將這一切看在眼底,見安哲離開了,便趕緊湊到安瑞身邊,很是不可思議地問道:“嘖嘖,怎麼的,瑞子你和安小哲鬧變扭了?”
安瑞斜了謝澄一眼,一邊上了樓梯,一邊似笑非笑地反問:“很稀奇?”
“可不是稀奇麼!”謝澄一拍巴掌,“安小哲平時對你那麼千依百順的,怕就是你開了口要月亮他都能想辦法去給你摘下來,怎麼能突然就跟你鬧起變扭了?說說、說說,你是做什麼傷天害理對不起他的事情了?”
“我要月亮干什麼?又占地方又不實用……大寶,別告訴我你都五年級了還跟兩年前似的堅信著月亮上面有嫦娥啊!”
謝澄一擺手:“我這不就一比喻嗎,比喻你懂不懂!”
“怎麼,我和他要是真吵架了,你看起來挺興奮?”安瑞將書包放到桌子上,淡淡問道。
“怎麼會,我這是沉痛!是痛心!”謝澄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臉悲痛,然后不到三秒又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你給我說說,我這才好給你提供一個解決的辦法啊!”
“就憑你的智商想出來的點子?”安瑞望著謝澄呵呵一笑,“敬謝不敏。”
再然后,任憑謝澄在一邊如何耍寶賣乖,安瑞也是不再搭理他了。
安瑞收拾著自己的桌子,微微垂下了眼:其實就連他自己都并不太理解安哲到底在為什麼而鬧變扭,要他說,他又能說什麼呢?
謝澄在一旁折騰了許久,見安瑞是真的沒準備開口了,整個人這才又蔫蔫地坐了回去。
“其實吧,瑞子,不管是你怎麼惹了安小哲,要是你并不想跟他這麼鬧變扭,大不了就跟他道個歉,過去哄一哄唄。”謝澄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畢竟安小哲那麼在乎你,只要你肯軟一步,他肯定就不生氣了。”
安瑞從書包里拿出作業本交給小組長,然后側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謝澄:“這話你跟誰學的?”
“這還用學?”謝澄把頭昂的高高的,用鼻孔看人,“這明明是我根據自身這麼多年觀察總結得出來的經驗之談好嘛!”
“喲,就你,還經驗。”安瑞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視線若有若無地滑過謝澄某個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倒是看不出,雖然沒多少本錢,但是大寶你卻已經萬花叢中過了啊。”
謝澄并不是很明白安瑞話中的深意,但是看著被他冰涼涼的視線滑過的地方,謝澄下意識地伸了雙手捂了捂,而后勃然大怒,深刻感覺到自己男人的尊嚴受到了嚴重挑戰。
“你想什麼呢!我是說我爸跟我媽!”謝澄瞪著眼睛,“我爸平時處處寵著我媽你也是知道的,不過偶爾麼,總會有那麼幾次……你懂的。
不過每當這個時候,只要我媽做頓好吃的哄哄我爸,事情馬上就掀過去了。”而后翻了個白眼,湊近了嘀嘀咕咕,“我媽現在肚子里那個算起來不就是他們前幾個月吵架和好之后的產物麼!”
“閃遠一點。”安瑞又一巴掌將人拍開了,“我跟小哲和你爸你媽能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謝澄像是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笑開了,沖著安瑞擠眉弄眼道,“安小哲那不是你爸特地給你領回來的童養媳麼!”
安瑞越發覺得曾經有那麼一秒會覺得謝澄還有點靠譜的自己,實在是天真得不忍直視。慢慢地將頭轉過來,面朝著黑板,對謝澄這個逗比,卻是連一個“呵呵”都不愿意再留了。
不過,雖然說是這麼說,到底謝澄之前的話還是被安瑞聽了進去,等到了上午兩節課后的大課間休息,拿著零錢去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處買了一罐熱飲,拿著熱飲就走到了安哲的教室門口。
“小哲。”安瑞站在門口,沖著安哲笑瞇瞇地喊了一聲,“過來。”
安哲抬著頭看著門口,臉上的表情幾乎是有些吃驚了。他快步走到安哲身邊,將人拉到了樓梯口,遲疑了一下,才問道:“怎麼了嗎?”
安瑞彎了彎唇,突然將手里暖呼呼的聽裝飲料貼到安哲的臉側,笑道:“沒事就不能過來找你了麼?”
安哲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接過了飲料,黑黢黢的眼里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迷茫:“給……我的?”
“和好禮物。”安瑞點了點頭,然后歪了歪頭,像是在打量安哲一般:“現在不生氣了吧?”
“和好?”安哲呼吸稍稍一窒,隨即趕緊解釋道,“我是生氣,但不是跟你……我的意思是……”安哲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麼樣組織語言才能夠完整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瑞瑞,你誤會了,我是在生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