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兒,關雪息笑了一聲:“是他們自認情敵,不關我的事,我和那女孩沒關系。”
陳跡不冷不熱道:“我知道你朋友多,沒想到比我預計得還多。”
“怎麼?”關雪息問,“你很介意嗎?”
“不介意。”陳跡口是心非地說。
他哪里是不介意?
從今天零點開始,醋壇子一直翻到現在。
關雪息叫他吃飯他都不來,說不想在傅洋他們面前扮演他的“普通朋友”,一怕演砸,二心里不舒服。
關雪息問:“你作起來了是不?”
陳跡不承認:“我不是為你好麼?我少出現能降低出柜風險。”
“……”
這句話在理,但從陳跡嘴里說出來就不是那個味兒了——他根本不是在講道理,是不滿足于當地下情人,不開心。
關雪息覺得他就是在作,雖然作得比較克制。
“我今天不太高興,你別惹我啊。”關雪息說,“我哄完我奶哄我媽,哄完我媽還得來哄你——到底是你們過生日,還是我過生日?”
陳跡不吭聲了。
他并非真的想出柜,只是因為感情好了,貪得無厭,情緒難控制。
名分是不重要,但在特定情況下——比如今天,他只能裝作關雪息的普通朋友,當后者身邊的幾十分之一,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關雪息在KTV開了間最大的包廂,陳跡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到場了。
現場很吵,不知道是誰在唱歌,難聽得要命,還有人捧場叫好,嘻嘻哈哈地笑。也有人喝倒彩:“你快下來吧!換個人上!”
“下來呀!快下來!”
“不許當麥霸啊!”
整個一出群魔亂舞。
陳跡皺了皺眉,尋找關雪息的身影。
關雪息就坐在離大門最近的沙發上,眾星捧月似的,身邊圍了一群人。
包廂里燈光晦暗,閃爍的光束時不時掃過他的臉,襯得他容顏更濃,坐姿別有氣場,奪目得不容忽視。
陳跡一眼就看見他,但他身旁已經沒位置了。
離他最近的是傅洋和楊逸然,宋明利在點歌臺前當指揮,拿著麥克風沖臺上喊:“切歌了!切歌了啊!”
關雪息終于也發現了陳跡,他正要起身來找他,卻被楊逸然一把按住:“干什麼呀?你倆天天一起寫作業還嫌不夠?”
傅洋配合道:“是啊,今晚你必須雨露均沾,不許獨寵跡貴人一個!”
關雪息:“……”
傅洋這戲精,今天不唱相聲改演甄嬛傳了。
關雪息心里明鏡似的,他知道這哥倆雖然是在開玩笑,但也是真的在暗中表達不滿。
他和陳跡黏得太厲害,把身邊所有朋友都冷落了,約飯不去,約球不打,再這樣下去,以后就沒人約他了。
關雪息覺得不必發展成這樣,陳跡本來就可以和他們一起玩,都是男生,很容易玩到一塊兒去。
他想叫陳跡一聲,可再一抬頭,卻發現陳跡竟然已經走開了。
包廂里光線暗,人擋人,僅靠眼睛找誰可不太容易。關雪息巡視一圈,沒發現陳跡坐到哪個角落里去了。
關雪息登時有些氣惱,懷疑陳跡是在故意給他甩臉色——見面連招呼都不打,直接玩消失。
可人這麼多,他不好發作。
傅洋適時地推來一瓶酒,問他:“喝點不?”
關雪息不爽:“不喝。”
可正因為不爽,喝酒才能讓人爽快起來,關雪息改口:“來,倒滿。”
第51章 委屈
關雪息酒量有限,喝不了太多。而且他是今天這場聚會的主角,生日蛋糕還沒切呢,先把自己灌倒就不好了。
他一杯酒下肚,拒絕傅洋倒的第二杯,往楊逸然那邊湊了湊,叮囑他:“你幫我照看點場子。”
楊逸然點頭:“沒事,都是熟人。宋哥帶著呢,讓他們自己鬧去唄。”
話雖如此,關雪息也不得閑。他是壽星,每個到場的人第一件事都是來找他寒暄一番,祝他生日快樂,閑扯幾句再送上禮物。
畢竟都是學生,禮物基本都是些小物件,筆記本、鋼筆之類的,并不貴重。
但也都是朋友們的一番心意,關雪息收得高興,誠心實意地道謝,請大家入座,玩得開心。
他這邊終于招待完,該來的都已經來了,可以吹蠟燭切蛋糕了。
關雪息走到房間中央,他被幾十個朋友簇擁著,面前是一個巨大的五層蛋糕,堆得高高的,像一座甜蜜的塔。
這個蛋糕是宋明利送的,據說很貴,但宋哥不差錢。他親手幫關雪息點燃蠟燭,比自己過生日還開心,上躥下跳道:“關燈!關燈!”
楊逸然關掉了包廂里各種燈的總控開關。
傅洋把音樂換成了生日歌的伴奏。
關雪息美麗的臉上映著幽幽燭光,喜悅溢于言表。
他像一個發光體,身邊的注視越多,光芒越盛。沒有誰能把他比下去,反倒都淪為了背景,為他的耀眼做陪襯。
陳跡遠遠盯著這一幕,沒有起身上前。
關雪息似乎已經高興得把他忘了。背景板那麼多,大概也不缺他一個。
人群中間,關雪息雙手合十,閉眼許愿。
他身邊響起整齊的生日歌大合唱: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一曲歌畢,關雪息用力地吹熄了生日蠟燭,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楊逸然重新打開燈,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分切蛋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