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跡無語凝噎了好半天,冷不防說:“這個規則不能算數。”
“怎麼不算數?”關雪息斜睨了他一眼。
陳跡很有邏輯地說:“我們總分相同,相同就是相同,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排名規則是可變更的,可能每個學校都不一樣,它只是個表面形式。我們不能被形式束縛住,忽視了本質事實。”
關雪息:“……”
他應該去參加辯論賽。
“我說得不對嗎?”陳跡追問道,“關雪息,你到底要不要當我男朋友?”
“我懶得理你。”關雪息加快腳步,眼神閃躲。
陳跡卻緊追不舍:“懶得理我是什麼意思?你不愿意和我談戀愛嗎?”
關雪息不正面回答,陳跡偏要逼問:“你不喜歡我?你要毀約?”
“……”
他們走在人行道上,陳跡猛地按住關雪息的肩膀,迫近他的臉。
“你干什麼?”關雪息的面頰泛上一層粉,微微氣喘。
陳跡盯著他的眼神就像之前每一次要吻他時那樣,黏而曖昧。陳跡手掌收緊,掐住他的肩,“關雪息,不許賴賬。”
關雪息強橫道:“賴了又怎樣?”
陳跡微微一低頭:“你敢賴賬,我就敢在這親你。”
他瞥了一眼四周的行人,嗓音低沉而充滿威脅。
“……”
關雪息哽了下,下意識想說“你敢,我打死你”,但他覺得陳跡真的敢,話音便止住,說不出話來了。
陳跡反客為主,拉著他上公交車:“我媽回老家了,明天上午才回來。我帶你去我家吧?晚上給你做飯吃。”
“這……不好吧?”關雪息不太想去。
陳跡很懂該怎麼跟他交流,要麼順著他哄著他,要麼激他一下。
陳跡說:“你不敢去?怕我?”
“……”
“怕”是指什麼不言而喻,關雪息怎麼可能服軟:“去就去唄,廢話那麼多。
”
下車時才兩點多鐘,今天天氣好,下午不太冷。
陳跡帶關雪息上樓,打開家門,幫他脫下羽絨服掛好,“你先坐,要喝點什麼嗎?”
“不喝。”關雪息站在沙發前,打量客廳里的陳設。
陳跡家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他以為這應該是一個有些陳舊但充滿煙火氣的屋子,處處都是生活的痕跡。
實際上卻并非如此。
客廳的擺設過于簡單了,幾乎可以說全是必需品,沒有多余的物件,因此顯得有點空蕩。
但物件少更顯干凈,每個角落都收拾得很整潔,看著舒服,倒也不錯。
陳跡去倒水,關雪息走到一間臥室門前,問他:“這是你的房間嗎?”
陳跡回頭看了一眼:“對。”
關雪息走進房門內。
他們之前視頻通話那麼久,陳跡的房間他早就“云參觀”過,現在實地游覽,感覺不太一樣,但依舊熟悉。
關雪息心里莫名的緊張感減輕了幾分,拉開椅子坐下。陳跡把熱水杯遞給他,體貼道:“不喝也行,暖手。”
關雪息搖了搖頭:“我手不冷,放著吧。”
陳跡依言放下杯子,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不冷嗎?我試試。”
“……”
故意的吧,花招還挺多。
關雪息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陳跡握緊不放,續上之前沒說完的話,突然說:“關雪息,你現在已經不能賴賬了,我要聽你親口承認,我是你男朋友。”
“知道了,你好啰嗦……”
關雪息被戀愛的滋味煎熬著,酸甜不辨,苦樂難分,腦子里全是漿糊,身上的溫度來自于手、來自于陳跡。
他端坐在椅子上,面色故作平常,心臟卻在發顫,像病了一樣。
“那你叫我一聲。
”陳跡長腿支地,斜倚著書桌,低頭看他,“叫男朋友,我等不及了。”
“不叫不行嗎?”
“不叫怎麼能作數?”
“……”
關雪息呼吸發緊,他忽然察覺,眼前的壓力有一部分來源于陳跡,但更多來源于他現在身處的環境。
這里是陳跡的領地。
對方的氣息從四面八方纏繞而來,裹住他的身軀。他像一只誤入虎口的羊,斷然沒有逃脫的可能。
更糟糕的是,關雪息發現自己其實也不怎麼想逃。
“關雪息。”
陳跡催促道:“你不愿意叫嗎?那我們換個方式。”
“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承認,而不是永遠只能推著你往前走,強迫你接受我。”
陳跡很耐心,甚至誘哄地說:“如果你覺得尷尬,實在開不了口,就主動親我一下——親一下就算我們在一起了,怎麼樣?”
“……”
關雪息抿了抿唇,一時分不清叫男朋友和主動親陳跡哪個更難辦,但他也不想表現得這麼拖拉,沒必要吧,既然已經答應了,就應該痛快點兒。
“好吧。”關雪息點頭,“你過來一點。”
他坐著不動,叫陳跡低頭來就他。
陳跡十分配合,立刻俯身靠近。
四目相對,姿勢一高一低。陳跡雖然接近了他,但仍然給他留出一段距離,當做主動的空間——關雪息必須仰臉去親。
不得不往上使勁兒,這個坐姿實在難受。關雪息不好借力,下意識勾住陳跡的脖子,想把對方拉近一些。
他心跳如雷,睫毛止不住地顫。
溫熱的唇即將觸碰到陳跡的側臉時,對方卻突然抬起上身,故意躲了一下。關雪息手臂一滑,沒勾住他,不高興道:“你躲什麼?”
“別生氣。
”陳跡哄他,“我好喜歡,再來一遍。”
關雪息:“……”
關雪息不給他第二次作亂的機會,直接站起身,將他抵在書桌上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