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1V8的戰神都放倒了?
錢博也看傻了眼,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第一個沖上去拉架。
“別打了別打了!”錢博模仿李德好的腔調說,“都是同學,以和為貴!動不動就動手像話嗎?傷人傷己都不好啊!”
他嘴上這麼說,手上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陳跡上身后仰,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被關雪息壓著,不好使力,但也并非完全使不上力,他用膝蓋別住關雪息,腰胯發力直起身軀,反手去制關雪息的手,卻在關鍵時刻被錢博巧妙地推了一把,上身沒支起來,腦袋朝后栽下,直接磕上了身后的金屬水龍頭。
這一磕可非同小可,輕則頭皮鼓包,重則腦殼開瓢。
陳跡瞬間暴起,推開錢博,看神情是動了怒。楊逸然和宋明利等人見狀一凜,連忙也沖上來拉架。
一時間,拉架的和打架的攪成一團,分不清究竟是誰在打,誰在拉。
陳跡雖然神情兇悍,卻不知有什麼顧忌,并沒像傳聞里那樣一個人把他們都揍趴下,反而吃了不少虧,不僅臉上掛彩,身上也挨了好幾拳。
關雪息被夾在中間左推右搡,當然看出這幾個人不是來誠心拉架的,有的趁機報私仇,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有的護著他故意搞陳跡,下手都挺狠,估計他們都想著無論怎麼打,這件事有關雪息扛。
重點是,什麼班主任,年級主任,政教處主任,乃至校長,都不舍得重罰關雪息。
換句話說:隨便打,問題不大。
以至于鬧到最后,竟然是關雪息把他們拉開的。
這就很荒唐了。
拉開的時候費了不少力氣,關雪息站在陳跡和錢博等人中間,瞥錢博一眼,不悅道:“上回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
錢博狗腿子似的,笑瞇瞇道:“哎呀關哥,我這不是來將功補過了嘛!”
關雪息嗤了聲:“補你媽。”
錢博:“……”
衛生間里一片狼藉,垃圾桶都被撞翻了。
陳跡在洗手臺邊上站直,撣了撣校服,把關雪息裝進他冷漠的眼睛里,也嗤了聲,似乎正要說什麼,卻被關雪息打斷。
關雪息撩起眼皮,很有勝利者的姿態,警告道:“以后離我遠點,聽見沒?”
陳跡沒答“好”,也沒說“不好”,他一把撥開擋路的關雪息,似是不屑于搭理他們,徑直往外走。
一見他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關雪息剛消的火氣就蹭地又竄上心口。
他從背后拽住陳跡的校服,正欲發作,走廊對面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喝罵:
“關雪息!你們干什麼呢!”
——李德好來了。
走廊外頭圍觀的學生們瞬間作鳥獸散,連錢博都想開溜。
但溜是溜不掉的,在場動過手的所有人,關雪息,陳跡,楊逸然,宋明利,錢博,還有三個一班男生,兩個二班男生,總共十個,全都被李德好逮到了政教處。
李德好這人兇是兇了點兒,但剛正不阿。
據關雪息所知,他高一開學時,關靖平來學校打點,給十六中的許多領導和老師都暗中送了禮物,有的人收了,有的人沒收。
李德好就什麼都沒收。
因這個前情,關雪息一直敬他三分,雖然私下也嫌他是個老古董,啰嗦精,煩人。
李德好發怒,關雪息首當其沖。
但這暗含幾分做給別人看的痕跡,李德好根本不相信關雪息會主動挑事,他的年級第一乖乖牌可從來不打架。
李德好瞪關雪息一眼,使勁敲桌子,幫他找臺階:“你們誰先動的手?說話!”
十個大男生快要把辦公室擠滿了,關雪息這一派的人默契地指著陳跡,七嘴八舌道:
“他。”
“他啊,陳跡。”
“陳跡唄。”
“您說呢?這還用問?”
“……”這群哥們張嘴就顛倒黑白,甩鍋能力十級,把關雪息搞得都不好意思了。
他到底是臉皮薄,做不得假,如實說道:“是我先動手的。”
宋明利和楊逸然在背后使勁戳他。
關雪息不為所動:“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只是圍觀群眾,不關他們的事。”
李德好一愣,氣道:“講義氣是吧?既然你這麼講義氣,就把他們幾個的檢討書都寫了!每人一千字!一個字都不許少!”
關雪息:“……”
還不如把他拖出去殺頭。
不過經這麼一觀察,李德好明白了,這件事是關雪息和陳跡之間的事,后面那群混小子的確只是湊熱鬧的。
他挨個罵了幾句,把他們轟回去上課,辦公室里只留下關雪息和陳跡兩位當事人。
李德好仍然不太相信關雪息會主動鬧事,試圖問清緣由:“關雪息,你為什麼動手打架?給我解釋一下。”
“……”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關雪息總不能說“因為陳跡經常尾隨我”吧?
第一,他沒有切實證據。
第二,李德好不可能相信,他是校草又不是校花,人家一男生,尾隨他圖什麼?于情于理都說不通。
顯得他自我意識過剩,太莫名其妙了。
但陳跡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個神經病。
關雪息硬邦邦道:“我看他不順眼,想打。”
“……”
這是還在氣頭上,情緒沒平復下來。
陳跡的眼珠轉向關雪息的方向,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皮膚太白的人,生氣時顏色易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