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度秋低頭望著袋子里的禮物,久久不言。
柏朝將他摟進懷里,按住腦袋,擋住他的臉:“他要哭了,你們別看他,他會不好意思的。”
虞度秋微惱地從他懷中掙脫:“喂,誰說我要哭了?”
柏朝親了親他的眼皮:“眼睛都紅了。”
紀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了好了,禮物也送完了,我倆坐著去了,你們繼續——”
“紀隊。”虞度秋冷不防地開口,認真注視著他,“這半年,辛苦你了,謝謝。”
紀凜一愣,表情還在故作鎮定,眼神卻已經慌張得到處亂飄了:“沒事兒,應該做的,你這麼客氣我倒不習慣了……”
虞度秋又看向穆浩:“你好好把握,別放跑這麼好的對象,聽見沒……誒!紀隊,你怎麼打我呢?我在幫你說話……哎喲!柏朝!”
穆浩攬過了氣急敗壞的紀凜,柏朝護住了左閃右避的虞度秋,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無奈的笑。
虞度秋還要接著與其他賓客合影,周毅先將禮物暫存至一旁,紀凜看到禮物當中有一對手工縫制的娃娃,銀發的捧著花,歪著腦袋靠在黑發的肩上。
“這是我女兒做的。”周毅驕傲地說,“怎麼樣,還不錯吧?”
娃娃縫制的技藝不算精湛,能看見許多明顯的針腳,但紀凜覺得如果自己說出真實想法,周毅應該不會讓他四肢健全地離開小島。
“嗯……挺好的。”他夸不出更多了,連忙轉移話題,指著銀發的娃娃,隨口問:“為什麼是姓虞的捧花啊?不應該是柏朝捧花嗎?”
周毅神色一僵,突然又露出了剛才那種古怪的表情,連連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
紀凜:“?”就一娃娃有什麼不可說的?
穆浩也對他們的反應感到困惑,也想搞個明白,看見當事人周楊果本尊就在附近,便叫上紀凜:“我們去問問她吧?”
紀凜正想答應,突然間,看到正與下一位賓客合影的虞度秋,十分自然地把頭靠在了柏朝肩上,就像那對娃娃的姿勢一樣。而柏朝也伸出手,熟練地摟住了他的腰。
“……”
……等等,嫁入豪門……迎娶豪門……
“等一下!穆哥!”紀凜急忙拽住穆浩,“別問了,我明白了。”
穆浩詫異地回頭:“你這就想出答案了?好厲害,小紀,沒有線索也能推出結論,所以是為什麼?”
“沒、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用在意!”紀凜實在難以啟齒,拽著他衣服就走,遠離這個尷尬的話題,“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我們先去找位置坐……”
好在穆浩也沒糾結這個問題,只是很有求知欲地提醒他:“那你之后記得告訴我啊!”
賓客們全部到齊之后,也差不多到了訂婚宴正式開始的時間,所有人共同落座,靜待新人的出場。
賓客大多是與虞家相熟的面孔,只有幾位不認識,據說是柏朝那邊的親戚,其中有他多年未見的爺爺奶奶,老人家們得知孫子尚在人士的消息,激動得差點兒暈過去,哪怕坐著輪椅、拄著拐杖,也堅持要從外地趕來出席。
在生死面前,孫子找了個男人當對象的事,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音樂聲響起的剎那,兩位主角出現在了拱門入口處,所有人回頭望去,虞江月看清了畫面,忍不住扶額:“這小子……又別出心裁。”
虞友海哈哈大笑:“不錯,很有新意。
”
虞度秋牽著韁繩,靠在柏朝懷里,柏朝從身后環抱著他,也牽著韁繩,護著他的安全。
小白今日被委以重任,絲毫不敢懈怠,馱著兩位主人,昂首挺胸地踏花前行。
兩條杜賓脖子上戴著黑色小領結,一左一右地護駕,乖順又驕傲地隨馬前進。
走在最前面的是擔當花童的周楊果,提著小花籃,為他們撒了一路的花瓣。
畫面奇怪又有趣,倒也符合虞度秋一貫的個性。
虞江月無奈歸無奈,還是帶頭鼓起掌來,掌聲擴散出去,愈來愈響,甚至有人吹了幾聲口哨。
虞度秋就像一位檢閱部下的國王,坐在高高的駿馬之上,朝眾人揮手示意。
柏朝在他耳邊低笑:“走快點兒,小白要累了。”
“這才多遠,小白強壯著呢。”虞度秋俯身摸了摸鬃毛,白馬立刻昂起腦袋,接受主人的愛撫與褒獎。
攏共就五十米的路程,兩人慢悠悠地騎馬走走停停,五分鐘后才抵達舞臺。
柏朝先行跳下,扶著虞度秋下馬,完成任務的兩狗一馬不用人催,自覺地噠噠小跑到一邊,為兩位主人讓出空間。
按照訂婚宴的流程,下一步應當是問候長輩環節,也就是將家長介紹給對方,但柏朝無父無母,為避免他觸景傷情,虞度秋前一晚就已經讓兩家人見過面了,前幾天也去墓園祭奠過了,現下這一步便自動省略。
主持人趙斐華拿起話筒,向所有人致開場辭:“感謝各位百忙之中來到兩位新人的訂婚宴!”
婁保國歪過腦袋,悄悄問周毅:“怎麼讓他當主持人啊?這不得說到明年去?”
周毅:“嗐,這種場合就是需要他這種會說場面話的人,否則讓少爺自己說,他一開口就能來句‘直接把我們送入洞房吧!’那多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