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兵器獨有的反射光。
紀凜心頭猛地一跳:“你戴著它干什麼?我們又不是去殺人的。”
“防身罷了。”虞度秋難得幼稚,伸手去勾他下巴,咧開一個幅度大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誕笑容,模仿變態殺人犯的口吻,陰惻惻地說出經典臺詞:“Why so serious?”
手還沒勾到,被橫生出的另一只手按下。
柏朝黑著臉:“少爺,朋友妻,不可欺。”
一句話震住了全場。
柏朝順勢牽著虞度秋,往外走了。
婁保國也趕緊推著周毅和洪伯逃離現場,小聲催促:“快走快走,等他反應過來我們就倒霉了。”
等到呆若木雞的紀凜終于回神暴怒時,客廳里的其他人早已溜光了。
惱羞成怒的紀隊長沒能第一時間逮到人罵,一口惡氣憋在心里,小麥色的臉漲得透紅,直至車隊開到了飛機場,仍未消氣。
比他們先到的裴鳴早已侯著了,看見他這副憤慨不甘的模樣,打趣似地問:“紀警官這是怎麼了?度秋,是不是你欺負他了?”
虞度秋無辜地攤手:“裴哥別冤枉我,是你膽大包天的前員工干的。”
裴鳴笑笑:“原來是柏朝啊,他年紀小,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話……總覺得哪兒不舒服,虞度秋想了想,大概是因為裴鳴的語氣太高高在上了。
不過是調侃一句“前員工”,還真把自己當領導了。
虞度秋眼珠一轉,拉過了身后的保鏢,搭上他的肩:“寶貝兒,給紀隊道個歉,下回不準拿他開玩笑,太過分了。”
紀凜氣極反笑:“難道不是你帶壞他的?”
“我哪有開過你玩笑?別污蔑人啊紀隊。”十歲生日吃了蘋果都記得的虞度秋突然失憶,“我一直很尊重你的好吧。
”
紀凜此刻非常想掐自己的人中,否則怕是要氣厥過去。
柏朝最終聽話地道了歉,也沒多大事,紀凜擺擺手就過去了,不想再為這種無聊的口舌之爭耗費精力。
接下來才是場硬戰。
灣流G650展開雙翼飛向層層烏云,穿透對流層后,目之所及依舊是灰蒙蒙一片。
虞度秋拉下遮光板,坐進沙發。
他的安保和隨行人員提前乘民航飛去當地了,只帶了四人上飛機,現下和裴鳴帶的人各占一邊,數量上他居然還占優勢。
“裴哥,你這趟就帶個秘書?”虞度秋歪頭問。
裴鳴向乘務員要了杯香檳,邊品邊回:“不止,其他人會在曼德勒機場接我們。那邊太亂,不多帶幾個人怎麼能安心呢。”
這才正常。只是不知道那些人里,有沒有他們苦尋已久的“王后”?
“度秋,你還說我,你連個秘書都不帶。”裴鳴笑道,“到底是出來工作的,還是出來玩的?”
虞度秋撇嘴:“我不喜歡讓人24小時監督我的工作,日程安排我都記得,我的秘書只需要替我應付公司里的事就行。”
紀凜想起上回發布會入場前,袁莉說的話,挖苦道:“難怪你公司的人說你幾乎不去公司,產品都生產出來了,還不想想怎麼宣傳?不符合你的奸商人設啊。”
虞度秋笑嘻嘻地:“紀隊,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午餐想吃什麼?我讓人做。”
紀凜警惕地問:“誰做?你家的新廚師?查過嗎?別又像上回那樣。”
“查過,也睡過,勉強可以用吧。”
“……柏朝?”
“嗯哼。”
紀凜對他倆偷雞摸狗的事毫不意外,也不關心。倒是裴鳴,似乎被虞度秋堂而皇之的自曝驚到了,手中的香檳杯一抖,酒液濺出,灑在了自己的西褲上,洇出一塊難看的深色水跡。
秘書立刻拿紙巾蓋住他褲腿上的酒漬,可飛機上沒有洗衣液,待香檳浸入布料,就很難清理干凈了。
“沒事。”裴鳴吁出口氣,朝對面笑笑,“幸好我帶了套備用的,度秋,借你的休息室一用。”
“嗯,你隨意。”
飛機后艙的休息室門一關,虞度秋疑惑地問:“我和柏朝睡過很奇怪嗎?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取向,驚訝什麼?連你都不驚訝。”
紀凜:“呵呵,我只是麻木了而已。”
由于要準備機上所有人的午餐,工作量不小,柏朝早早便進廚房忙活了,虞度秋體貼地問了句:“要不要我幫忙?”
被眾人爭先恐后地攔下。
換好衣服的裴鳴似乎消化了剛才的震撼信息量,恢復了一派淡定,貌似不經意地問起:“剛才紀隊說的‘上回’,指什麼?”
紀凜一愣。
這是什麼套路?明知故問?
董永良至今仍在警方的監視范圍內,自從被無罪釋放后,他沒再去找工作,回到了老家,安安份份地享受晚年。或許是內心有愧,也或許是從虞家賺的錢夠這輩子花了。
說起來,他實在幸運,被“王后”利用過的人都命運多舛,吳敏、黃漢翔、姜勝沒逃過一死,劉少杰等死,柏志明詐死,唯有董永良,因為沒有直接與“王后”接觸,僥幸死里逃生。
同樣幸運的還有杜苓雅,身為裴卓的摯愛,她自然不會有事。
裴鳴應當是指使裴卓去慫恿杜苓雅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董永良的事,問這個問題的目的,大抵是想試探,但試探什麼呢?裴鳴總不可能絲毫未察覺他們的懷疑,上回牛鋒帶槍闖入虞度秋辦公室就驚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