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這次聲響來自他的骨頭。
黃毛眼前天旋地轉,巨大的痛感淹沒了意識,在徹底昏厥之前終于明白自己剛才看到的一閃而過的東西是什麼:
不是老鼠,是手電筒的光線。
宛如神兵天降的周毅從昏迷的黃毛身上爬起,在一堆破爛碎片中迅速撿起射釘槍,對準遠處迫不得已舉槍對抗的方臉,“砰!”一聲精準射中了他的手掌。
方臉大叫一聲,驚痛交加,捂住多了個洞的手掌跪地呻吟,自覺扔掉了槍表示投降。
周毅抹了把臉上爬通風管蹭到的灰,扭曲如蛇的傷疤連至眼尾,眼神也毒辣如蛇蝎,經年累月的作戰經驗令他自內而外地散發出陣陣煞氣。
他深深吸了口氣,惡狠狠地噴出來:“我女兒這輩子都不嫁人!!!”
作者有話說:
小柏:可惡我還想多賣會兒慘。
周毅:……打擾了。
(yes這就是老周的暗號,因殺傷力太強極少使用)
第60章
幻影如離弦之箭般飛速穿過山間大道,恨不得四個轱轆全都離地飛起來。
聽了那通電話的紀凜心急如焚,但畢竟行駛在夜間的山路上,稍有不慎就可能沖出圍欄,墜個車毀人亡,他忍不住提醒激情飆車的趙師傅:“您注意著點兒對面來的車!”
趙師傅無暇分心,在車頭大燈和兩邊路燈的照明下狠踩油門:“您放心!紀警官!這整座碧山都是虞少爺的!除了壹號宮的車,不會有車開下來!”
“……”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紀凜內心還是罵出了那句經典老話:有錢人的生活還真是特麼的無法想象!
而此時此刻,壹號宮內的情況外人確實無法想象:
周毅見柏朝制住了姜勝,立刻沖到虞度秋身邊,抽出軍刀割開了尼龍繩,不解地問:“小柏為什麼不開槍?”
虞度秋動了動酸疼的手腕,盯著扭打在一起的二人:“他擔心我害怕吧,這個傻子。槍給我。”
周毅即刻呈上:“這槍射出的是釘子,口徑比子彈小,小柏手臂上的傷口應該不嚴重,但如果射中要害……也會致命。”
言下之意是擔心他會誤射。
畢竟除了上次在美國停車場胡亂開的幾槍,沒人見過虞度秋開槍,也不知道他槍法如何。
這樣難以瞄準的情況,連周毅也無法保證一擊即中。
虞度秋沒說什麼,拿起槍就朝纏斗的二人走去,邊走邊喊:“柏朝!讓開!”
氣勢很足,但周毅看見他拿槍的手似乎在輕顫。
“少爺——”周毅正欲阻攔,音樂廳華貴的大門突然“砰!”地被人大力撞開,拍到墻上又彈回來。
婁保國靈巧地翻了個跟頭進來,瞧見廳內投降的投降,昏迷的昏迷,還有一個垂死掙扎,登時怒了:“我就說你怎麼還不給我開門,原來是想搶我功勞!心機老光棍!”
周毅氣笑:“你能自己撞開還要我來開門?少廢話,還不趕緊幫忙!”
婁保國審時度勢的基本意識還是有的,眼珠一轉立刻鎖定目標,吼道:“大哥!退后!交給——”
“我”字尚未出口,只聽砰砰!兩聲槍響,姜勝應聲慘叫,小腿和肩膀各中一槍,半邊身子仿佛斷線的提線木偶,無力地垂了下去。
周毅與婁保國震驚得張大了嘴。
虞度秋放下槍,左手壓住了顫抖的右手,起伏的胸膛顯示他此刻呼吸急促,面色卻十分冷峻,淺眸森寒:“……沒用的東西,還要我親自動手。
”
柏朝松手扔了失去戰斗力的姜勝,滿身血污,踉踉蹌蹌地倒退。虞度秋疾步走到他面前,架起他沒受傷的手臂,用自己的肩膀撐起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有病。”虞度秋劈頭蓋臉地叱責,“逞什麼強?開槍又怎樣?覺得我會嚇破膽嗎?我有這麼脆弱?”
柏朝搖了搖頭,腫起的臉有些滑稽:“這點程度的傷……沒事的,我不用開槍,也能放倒他們三個……”
“你早晚會因自大而死。”虞度秋冷哼,“這是我第二次破例為你開槍,再有第三次,槍口就是對準你的了。”
柏朝低笑:“起碼……別人沒有被你親手殺死的待遇。”
虞度秋徹底無話可說。
下次再有人罵他瘋狂,他必須讓那些人見識見識誰才是真正的瘋子。
婁保國帶來的住家保鏢們生怕虞度秋怪罪他們監管不力,不待他指示,便風風火火地展開行動,抓捕的抓捕,解綁的解綁。方臉知道大勢已去,乖乖束手就擒,黃毛被提拎起來時仍昏迷不醒。
只剩下最后一個。
姜勝中槍后跌坐在地上,兩名保鏢一左一右地前去抓他,突然眼前銀光一閃,胸前瞬間被利刃劃了道口子,傷口不深,但兩名保鏢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姜勝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彈起,揮舞了兩下藏在靴子里的尖刀,并不戀戰,立即扭頭往音樂廳的窗戶方向狂奔!
虞度秋當即舉槍射擊,然而一鼓作氣再而衰,手不受控地顫了顫,這一槍就沒能射中,姜勝趁機跑遠。
他咬牙正欲再開槍,橫生出一只手壓下了槍管。
“沒用,這槍射程有限。別逞強。”柏朝把他剛才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