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男人會對這種邀請無動于衷,即便是滿心公務的紀凜,聽到“跑車”二字也眼睛一亮,回頭答應:“好啊好……”
虞度秋的手按在肅著臉的柏朝大腿上,哄道:“夏洛特是賽車之都,如果你想去納斯卡賽道過把癮,我也可以安排。對了,夏洛特別名‘王后之城’,是你的主場,別不高興了,笑一個。”
“……”紀凜狠狠唾棄了一把自己的自作多情,滿腔不甘化作嘲諷,“他可能不是不高興,是肚子疼得沒力氣說話,你做的那盤什麼沙拉,吃完能活著下飛機就算奇跡了。”
虞度秋不解地皺了下眉,手伸向柏朝的腹部:“不至于吧,我雖然沒見過豬跑,但吃過豬肉啊。做出來的東西就算賣相差了點,味道應該還不賴吧,否則柏朝怎麼會吃光?”
“因為他有病。”紀凜回憶起一小時前在飛機上看到的那盤黏膩渾濁、氣味詭異的不明物體,又忍不住胃里翻滾,總結道,“你病更重,你倆絕配。”
虞度秋的手如愿以償地鉆進了柏朝的上衣,摸到了硬實的肌肉,假模假樣地關心:“真不舒服啊?我給你揉揉肚子,我小時候生病,我媽就這麼安撫我的。”
柏朝抓住他得寸進尺的手,強行扯下,側頭:“你肚子長胸上?”
虞度秋見好就收,無視他的問題:“摸著沒什麼問題啊,難道是暈機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柏朝深吸一口氣,看向窗外,“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親她。”
司機老劉耳朵一豎,進入聽狗血八點檔狀態。紀凜則翻了個白眼,真想把耳朵堵住。
虞度秋略感意外:“又吃醋啊?”
柏朝沒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你不愛她,卻和她訂了婚;說要與她解除婚約,卻仍舊帶她出來;懷疑她要害你,卻放她回去。你對她的容忍度未免太高,我捉摸不透你究竟想做什麼。”
“嗯……”虞度秋發出一聲長長的鼻音,“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人喜歡得饒人處且饒人。”
紀凜:“呵呵,我還真不信。”
虞度秋無奈:“這是實話。不過也不是誰都饒,真心待過我的人,我總會給他們留點情面。像我這樣的家庭,這樣的身份,不夸張地說,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有所圖謀才接近我的。苓雅就是那百分之一,她雖偏執,對我的感情卻是半點不摻假,也不介意我品格上的缺陷。我相信她本意并非要害我,應當只是一念之差走了岔路。但無論如何,事已至此,婚約肯定會解除,這事牽扯到兩家關系,我要查清楚后再決定如何開口。剛才親她……算是道別和補償吧,她喜歡了我那麼多年,我終究還是只能辜負她。”
“那你就更不應該親她。”柏朝的下顎線繃成一條冷硬的弧度,“流浪狗原本不可憐,可憐的是有人假模假樣地摸了它一下,讓它以為自己被愛了,可那人摸完就走了,再也沒回來過。你總是給予偽善的愛,然后狠心離開,給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紀凜點頭:“柏朝算是看透你的本性了。”
虞度秋一哂:“他懂什麼,才認識我半個月。他就是愛反駁我、挑我刺,還老是吃醋。”
柏朝瞥他一眼,然后合上,徹底放棄與他溝通:“算了。”
邁巴赫平穩地駛入上城區,路上車不多,綠化倒是疏密有致,透過蔥郁樹木的縫隙,能看見一座酒店的外窗玻璃反射著六月中旬的燦爛陽光。
“就快到了,少爺。”司機老劉說。
虞度秋從按摩椅上起來,將座椅調回原位:“好,總算能安安穩穩睡一覺了。”
紀凜出于職業習慣,來到陌生地區先觀察四周,卻幾乎沒見到人:“這兒是市區?人好少啊。”
老劉答:“夏洛特市區才幾十萬人口,比你們新金區人口還少。人都住在郊區,只有市中心有幾棟高樓,除了上下班高峰,平時街上基本見不到人。”
紀凜:“那我還是喜歡國內,這兒叫車叫外賣都不方便。”
說話間,車子拐彎,駛入度假酒店的地下車庫,光線一下子變暗,往里開了一段路之后又逐漸亮堂起來,能看見車位上停著不少豪車。
紀凜看得嘖嘖稱奇:“我只在網上見過這些車。”
這時,他們的前方開來了一輛黑色的車,打了個拐橫在前頭,似乎打算倒車入庫。
“好家伙,路虎哨兵都有,里頭坐著哪位政要啊……”紀凜說到一半,目光隨意地掃過后視鏡,突然臉色一凝,“后邊有輛一樣的。”
后座二人同時色變。
車內對講機里傳來婁保國的聲音,顯然也發現了:“少爺,我們前后有兩輛沒車牌的防彈車,不太對勁,好像有人夾擊。”
紀凜回頭想問他行程怎麼會泄露,卻先被他冰冷的眼神凍得一哆嗦。
虞度秋緊盯著后視鏡內老劉的雙眼,面無表情地問:“是你說出去的嗎,老劉?”
老劉慌忙舉起顫抖的雙手,拼命搖頭,仿佛那兩輛車的敵人都不如自己車內這位煞神來得可怕:“絕對不是我!您盡管查!查到我就自殺!不用您動手!”
紀凜不禁又懷疑了——這家伙該不會真干過殺人滅口的事吧?怎麼家里員工都這麼怕他?